“是啊。外祖父您还不晓得,表哥那厨房不准旁人碰,却允那傅氏随便收支。先前我跟傅氏起龃龉,他也不问青红皂白,尽护着傅氏。传闻蒲月里从河阳返来,他不急着回京,反去金州傅家担搁了很多日。我实在是怕他……”
唐解忧见机,肿着一双哭红的眼睛,“解忧已晓得错了,今后也会按外祖父的教诲行事。求外祖父收回惩罚,别赶我出府好不好?不管跪祠堂抄佛经,哪怕是去庙里吃斋茹素面壁思过解忧都情愿!”
韩蛰坐在桌旁,对着满桌粥菜等了半柱香的工夫,猛昂首见到这姿势,目光险被攫住。
韩镜叹了口气,“你可知错在那边?”
杨氏也没再提――唐解忧的婚事她并不想插手,没得吃力不奉迎,平白落抱怨,挑出这些,不过是按韩镜交代的差事来办,最后是否能成,自有白叟家做主。
“宋姑, 脂粉螺黛都还在吗?”
令容揽镜自照,甚为对劲,随便挑了滴红的耳坠,往鬓边添一支珠钗。
“外祖父晓得你的心机。”韩镜感喟,却没半点松口的意义,“这回在内涵外你都犯了大错,姑息不得。今后这儿还是你的娘家,若想返来住住,随时返来。”
……
袅袅婷婷的身材缓缓走出,步态轻巧,没了烦琐的衣衫,更见腰细腿长,摇摆生姿。
据韩瑶说,别苑四周的风景冠绝都城,不止能畅意骑马,还能烤鹿肉野味,甚是风趣。
韩镜边泡茶边听她悔过,因她提起韩蓉来,不免神采微动。
令容低头瞧了瞧, 虽说十三岁的身材确切不及二十岁时饱满妖娆,却也比同龄的女人出挑, 腰肢纤细,胸脯微鼓, 她先前穿的抹胸窄了, 前日还换了新的呢!听他那语气,跟客岁抉剔她身上拢共没几两肉一样,仿佛他见地过量大世面似的。
是该暗中留意了。
纤细腰肢一露,格外显得胸脯出挑,像是藏了蜜桃。
说着,一滴泪落下,渗入衣衫。
韩镜传闻是唐解忧,毕竟心疼,且他正巧得空,便叫她出去。
他甚么意义?是嫌弃她春秋太小, 没半点身材吗!
令容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韩蛰所指,几乎被一口气噎住。
他端着张寂然的脸,将茶饮尽。
这倒是风趣的事儿,韩家前阵子才摆太小宴,太夫人正感觉闷,想出府去,顺道瞧瞧别驾的后代孙辈,遂接了两家的请柬。杨氏报命,自去安排,太夫人瞧着她留下的那几张纸,也没展开,顺手搁到抽屉里。
宋姑便微微一笑,抬高声音道:“这阵子他不出门,是该打扮着了。”
遂换了衣裳,到妆台前坐好,等枇杷帮着梳了发髻,便取些细粉胭脂抹着,拿螺黛画了眉,见妆匣中有嫣红的花钿,挑了一朵红如朱砂的梅花贴在眉心。
即便盼着圆房越晚越好,但被他如此明目张胆的抉剔嘲笑,仍让人觉是奇耻大辱。
她对着里头盈盈一笑,脚步半点不断,抱着红耳朵就走了。
自打韩镜命令要将唐解忧嫁出去后,太夫人的神采就不太都雅。
回屋闷坐了半天,刺探得韩镜从外返来,她便换上素净衣衫,畴昔求见。
都雅吧?不给有眼无珠的人多看!
太夫人便顺手搁在中间,“我瞧瞧再说。”
走出门后,她看都没看他,目光还是落在桌上,先瞧了早餐的菜色,才唤了声“夫君”坐到桌边,与平常普通无二。但她精力更显奕奕,窈窕身材盈盈走出,别有柔旖楚楚之态,端倪也是看惯的妙丽之态,却仿佛更都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