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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解忧出去,见他公然不似平常端肃,暗自松了口气,跪在韩镜跟前,“解忧过来求见,是想跟外祖父认错的。”她跪得端方,卑躬屈膝,满脸追悔歉疚,“前阵子的事,是解忧一时胡涂,不止犯了家规,有违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训戒,这般行事也令二老脸上无光,孤负平日的教诲。当时解忧鬼迷心窍,现在想来,悔怨万分。”
这屋子毗邻书房,是他平常翻书闲坐所用,里头陈列茶炉香鼎,书画琴棋,不似书房持重庄严,却予人闲适滋味。他烧了半壶水,坐在蒲团,跟前矮案上摆了整套的茶具。
那一笑如春光初生,明丽照人。
云鬓花颜,珠钗轻荡,象牙色的交领半臂绣了令容喜好的海棠,底下纱衣轻浮,玉臂若隐若现。她的腰肢本就纤细柔嫩,令容平常嫌累,都穿宽松的襦裙,今晨心有不忿,成心负气,特地挑了修身的水色百褶裙,腰间系了玉白锦带,只坠一段宫绦。
韩镜传闻是唐解忧,毕竟心疼,且他正巧得空,便叫她出去。
韩镜公然面色微变,沉吟半晌,叫唐解忧先归去,却只对着茶炉端坐。
宋姑便微微一笑,抬高声音道:“这阵子他不出门,是该打扮着了。”
都雅吧?不给有眼无珠的人多看!
韩蛰停了筷箸,借着说话的时候持续瞧她,“待会筹算做甚么?”
杨氏也没再提――唐解忧的婚事她并不想插手,没得吃力不奉迎,平白落抱怨,挑出这些,不过是按韩镜交代的差事来办,最后是否能成,自有白叟家做主。
令容遂去配房抱了红耳朵,出来时往用饭的侧厅一瞧,韩蛰侧身坐着,正往这边瞧。
自打韩镜命令要将唐解忧嫁出去后,太夫人的神采就不太都雅。
令容很委曲, 心内忿忿地洗了脸, 待宋姑拿来抹脸的软膏时俄然想起来――
据韩瑶说,别苑四周的风景冠绝都城,不止能畅意骑马,还能烤鹿肉野味,甚是风趣。
这事不镇静,杨氏等闲揭过,又说有几户人家在府中设席消暑,问太夫人肯不肯去。
是该暗中留意了。
唐解忧便一声声的应着,又含泪说追悔莫及,这些教诲必然记在内心。
她对着里头盈盈一笑,脚步半点不断,抱着红耳朵就走了。
他将令容眼眸身材打量,感觉她今晨似有分歧,却又没太大分歧――
“不见客也该打扮啊。”令容对着铜镜瞧了瞧。
纤细腰肢一露,格外显得胸脯出挑,像是藏了蜜桃。
十三岁的女人恰是白嫩水灵的时候,令容天生丽质,平常素着脸便已非常仙颜,现在稍作妆点,嘴唇红嫩脸颊柔腻,清秀的翠眉下嵌着灿若星斗的眼睛,傲视之间如有水波泛动,神采焕然,最妙的是眉心一点朱砂海棠,衬得双眸娇媚、脸颊鲜艳,增几分柔情旖旎的味道。
“没有。”韩蛰淡声,目光还落在她脸上,喝粥的间隙里又瞧了好几次。
“宋姑, 脂粉螺黛都还在吗?”
韩蛰坐在桌旁,对着满桌粥菜等了半柱香的工夫,猛昂首见到这姿势,目光险被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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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杨氏带着令容和韩瑶畴昔,太夫人神情也淡淡的,随便对付几句便让各自散了。
那傅氏在韩蛰内心,公然不止是个安排?乃至韩蛰还曾迟误公事,去金州傅家?
韩镜边泡茶边听她悔过,因她提起韩蓉来,不免神采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