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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圈地颇广,这一带山峦叠翠,奇峰如屏,确切大有看头。
到晚间跟杨氏用饭时, 令容才晓得那场马球赛的启事——柳州刺史之位空缺, 吏部按往年政绩, 商讨过后推了四名官员请永昌帝决计, 谁知永昌帝看着奏书头疼, 趁着马球赛余韵未尽, 竟命令那四名官员当场击球为赛, 终究胜出的那人去任刺史。
“甚么?”令容没听清,侧头看他。
令容点了点头,唇角微动,心底里的闷气仿佛散了,云破日出,暖风温暖。她垂着头,回想方才小女儿家的纠结心机,有些不美意义,又感觉满足安抚,笑意越来越深,没忍住,轻笑出声。
这动机冷不丁冒出,韩蛰本身都感觉惊奇。
令容游山的兴趣正浓,闻言正合情意,遂将马绑在韩蛰的马中间,跟着他抄近路上山。
这山上公然野味很多,杨蓁和韩瑶毕竟年弱,弓也拉不满,十支箭射出去,只能中两三次,还因力道不敷,总让野物拖着箭跑走。
韩镜等老臣仓猝劝止,说朝政大事不成儿戏,永昌帝却勃然大怒,执意如此。
剩命令容跟韩蛰并辔,慢悠悠地骑马跟畴昔。
本朝官员多文武兼修,年青时几近都能骑马打球, 这四人虽已三四十岁, 倒有模有样。
第三日便是射猎。
韩蛰反应极快,听风辨音,揽着她腰跃向侧旁。
这般架式,明显是行宫出了事,羽林卫受命追捕。
有了这事儿垫着,令容再回想起先前的景象,便感觉闷闷的。
高阳长公主跟韩蛰年纪相仿,因韩镜的干系,算是自幼了解。韩蛰幼年时曾给永昌帝当过伴读,高阳长公主跟着一块读书,在韩蛰参军的那阵子,还常来韩家刺探他的动静。
“甚么?”
韩蛰再不游移,揽着令容,让她躲进中间山洞,旋即纵身而出,截住来路。
一行人沿山路找猎物,韩蛰实在看不畴昔,干脆捡了几粒石子当暗器,帮她们猎几只。他腕力极好,长年行走在刀尖的人,出招准头更无可抉剔,无需弓箭助力,小些的拿石子,大点的甩出箭支,每发必中。
令容倒不知他这些心机,被看得不安闲,便微微一笑,“瑶瑶说那边景色不错,能够畴昔散心。这段路不远,夫君要同去吗?”
夏末阳光恰好,她身着劲装,没了裙衫袒护,长腿细腰一览无遗。满头黑鸦鸦的青丝拿金环束起,戴了网巾兜住,便只剩一张小脸露在内里。少了耳珰金饰装点,端倪愈发清楚,清秀的眉毛如远山含黛,杏眼里带些许笑意,比起平常的娇丽秀美,倒添利落姿势,骑在马背上意气风发。
令容也是心内冷嗤——这昏君穷奢极欲、玩物丧志倒也罢了,现在连朝政大事都敢拿来儿戏,一州百姓的生存处境全都落在球赛上,全然不考虑官员的才气操行,不考虑那人可否造福百姓,这江山天下迟早就义在他手里!
韩瑶见他没旁的叮咛,便又兴冲冲地催马欲行,“大哥想吃甚么?我帮你猎返来,烤好了送畴昔。”虽如此说,却半点都没有聘请韩蛰同去的意义——韩蛰脾气冷厉,朝政上又忙,对这些事毫无兴趣,畴前她和韩征时出言聘请都只会碰钉子,早已放弃邀他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