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伸脱手,令容便将手搭在他掌心,因方才钻出来时蹭得身上生疼,出来时便谨慎翼翼,先将腿跨出去,再挪腰腹。谁知那岩缝逼仄,到了胸脯肩膀就有些吃力。她吸着胸脯往外蹭,挪出去一点点就卡着不动了,想硬往外闯,便感觉身上发疼。
见他右臂血红,不由惊奇,没敢多说,又看向长孙敬。
令容早已捡了石头在手,用力砸向远处草丛,打得茅草乱晃,旋即便出浑身力量,兔子般窜向那狭小细缝,钻入此中藏起。
韩蛰紧追不舍, 这半晌迟滞间, 他的手已如灵蛇绕向那人手臂。
她用尽尽力高喊,声音又高又细,送出老远,乃至微有覆信。
膝盖被长剑透隙而入,剧痛传来,不由惨嚎着半跪在地,双拳紧握,猛攻韩蛰。
劲敌被诱走,韩蛰见令容没透露,身上压力顿轻,取了哨箭飞射而出,合侍卫之力,凶悍扑杀刺客。待长孙敬扑空折返,三名刺客重伤,两边势均力敌。
这变故一出,眨眼之间,便只剩韩蛰与两名技艺不算出众的侍卫追敌,刺客虽损了一名,却来了一名强援。
追捕之势转眼便成围攻,长孙敬与刺客合力,凶悍逼来,出招狠厉,密网般围住韩蛰,一副要敏捷灭口后逃窜的模样。
刺客共有四人,身上藏着利剑, 行刺不成反被追捕, 这会儿已红了眼,见有人来反对, 挥剑便砍,欲迫他让开逃命的路。
“放心,不会有事了。出来吧。”
韩蛰在行宫不能佩剑, 身上只带着尺许的匕首, 短兵相接,稍有些亏损。
韩蛰大怒!
令容胸腔狂跳,晓得负伤的韩蛰一定能赛过这些恶虎,一眼扫见山洞里有个颇狭小的裂缝可容藏身,当即大声喊道:“刺客在此!刺客在此!刺客在此!”
只不太长孙敬出身寒微,虽有冠绝禁军的技艺,也未能谋得高位。年初时长孙敬不知为何犯了禁军的端方,被杖责了一通,发配到行宫,只做那百余名守宫侍卫的小统领。
“无妨,箭上没毒。”韩蛰瞧着令容,方才的严峻褪去,不自发暴露些许笑容。
韩蛰正与两侍卫合力反对刺客,没留意瞧见方才的暗箭,见是禁军将领赶来,稍松口气――那将领他熟谙,名叫长孙敬,先前在羽林卫时是韩征的下属,技艺跟他不相高低。
带队的是羽林卫一名中郎将,命人拿下刺客,抱拳向韩蛰道:“多谢韩大人互助!”
令容正想吁口气,却见那将领弩.箭射出,竟舍了刺客,射向才赶到受伤刺客身边的侍卫。他的箭力道微弱,又稳又狠,只一箭,便叫那侍卫命丧当场。
那中郎将还问他伤势如何,韩蛰只说无妨,自取了惯常照顾的药粉,扑了些在伤口。见旁人已走远,他才大步走向山洞,目光四扫,没见着令容的身影,心中蓦地一慌,正想出声叫她,只听里头有人道:“夫君,我在这里。”
太丢人了!
对方来势凶恶,近身相博,拳如重锤,捣向韩蛰肩窝,欲迫他遁藏。
突然悬起的心又落入腹中,韩蛰松了口气,朝她走畴昔,“如何躲在这里。”
软软的声音,带着险中逃生的高兴。
裂缝狭小,岩石嶙峋,她嘴角噙着笑意,很有些对劲的模样,头上的网巾被蹭歪也浑然不觉,吵嘴清楚的眼睛四周打量,“那人走了,不会再追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