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游山的兴趣正浓,闻言正合情意,遂将马绑在韩蛰的马中间,跟着他抄近路上山。
好轻易睡觉后忘了,现在相逢韩蛰,看着他那身锦衣司使的官服,无端又勾起来。
到晚间跟杨氏用饭时, 令容才晓得那场马球赛的启事——柳州刺史之位空缺, 吏部按往年政绩, 商讨过后推了四名官员请永昌帝决计, 谁知永昌帝看着奏书头疼, 趁着马球赛余韵未尽, 竟命令那四名官员当场击球为赛, 终究胜出的那人去任刺史。
韩蛰“嗯”了一声,“表妹也去?”
“你比她都雅。”
身后叮当疾响,乱箭尽数撞在峭壁,石屑乱飞。
后晌的几场马球赛令容没再去瞧,因平常甚少来行宫, 便跟韩瑶四周行走观玩。等最后胜出的两队决胜负时, 姑嫂二人才赶去马球场——这场比赛非常出色,男官女眷都谛视赛场, 得空他论,也没生口舌是非, 看得倒很过瘾。
两人站着瞧了会儿, 见他们虽竭尽尽力, 技艺却平平无奇,便先回住处歇下。
“那如果夫君在呢?”
夏末阳光恰好,她身着劲装,没了裙衫袒护,长腿细腰一览无遗。满头黑鸦鸦的青丝拿金环束起,戴了网巾兜住,便只剩一张小脸露在内里。少了耳珰金饰装点,端倪愈发清楚,清秀的眉毛如远山含黛,杏眼里带些许笑意,比起平常的娇丽秀美,倒添利落姿势,骑在马背上意气风发。
令容和韩蛰走畴当年,他们猎的未几,除了几只斑鸠,旁的都是韩征的手笔。
厥后韩蛰金榜落款,高阳长公主趁机提起婚事,被韩蛰拒了。
这事的确荒唐之极!
没忍住,令容开口道:“有件事想就教夫君。”
韩蛰点头,“嗯,尽量避开。”
因令容是头返来行宫,这一带平常又难踏足,韩瑶便邀她骑马同去,令容当然乐意。
“是高阳长公主的事。”令容盯着马鬃,声音不像平常含笑柔嫩,“明天长公主无端查问,夫君拿母亲当借口岔开,是感觉……今后我见了长公主该避开么?”
有了这事儿垫着,令容再回想起先前的景象,便感觉闷闷的。
走了一阵,劈面却见韩蛰带着帮手樊衡骑马而来,碰上他们,顺手勒马。
高阳长公主跟韩蛰年纪相仿,因韩镜的干系,算是自幼了解。韩蛰幼年时曾给永昌帝当过伴读,高阳长公主跟着一块读书,在韩蛰参军的那阵子,还常来韩家刺探他的动静。
待得胜负已决, 永昌帝赏了胜出的那支马球队,半晌后又有四名官员骑马入场,穿的都是文官的朝服,各执球杆。
韩蛰唇边笑意加深,“刚才是为这个不欢畅?”
韩镜等老臣仓猝劝止,说朝政大事不成儿戏,永昌帝却勃然大怒,执意如此。
与此同时,数道人影疾奔而来,前面三名羽林卫打扮的精干侍卫紧追不舍,弩箭疾射如雨,有人中箭惨呼,另有人没命飞奔逃窜,虽是林苑奴婢的打扮,却脚下生风,技艺绝佳。这半晌之间,弩箭射完,那侍卫怒容丢弃,只拔刀紧追。
令容原觉得高阳长公主只是看中韩蛰仪表才调,见色起意才念念不忘,却没想到两人还曾有过那样一段前缘。虽不知内幕如何,但高阳长公主能等两年之久,外人看来也是青梅竹马、公主情深了。
三人到杨氏跟前禀明,杨氏允了,刚好韩征本日不必上值,便由他陪着,免生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