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此想,内心却仍感觉沉闷,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院门前,昂首一瞧,是银光院。

“去吧。”

这般心态,想要的明显是乱世,跟韩家要走的路截然分歧。

日头已上三竿,府中亭台屋舍皆覆盖在阳光下,树荫浓绿,松柏矗立。韩蛰脑海中一时是长孙敬的事,一时是韩镜的威胁,一时是昨日联袂游山时的风清日朗,一时又是令容那晚恶梦惊醒,说梦见有人想杀她。

韩蛰觑着她。

——不过是少去银光院,用心政务,有何难处?

不过,留她在后宅安稳度日,确切比在外涉险的好。韩蛰没再多说,吃完饭搁下碗筷,回阁房换了套洁净衣裳,叮咛宋姑将血污的官服浆洗后送去书房,便带剑回锦衣司去了。

藏晖斋,韩镜正站在书房前的空位上伸展筋骨。

“嗯。”

“倒有些胆气。”韩镜沉吟, “此人可用吗?”

“宋建春?”韩镜公然肝火稍敛。

“是孙儿带傅氏游山,可巧遇见。”

“还没。”

韩蛰报命。

两人各自不悦,书房里沉默了半晌,韩镜才道:“用过早餐了?”

但令容又不是唐解忧那样不知轻重、肆意妄为的性子,前后两回遇险,还都是她帮着度过难关。

“阿谁傅氏……”韩镜想着这些天查问的事,毕竟不悦,“她若循分守己,养在银光院就好,你肩上担子重,毫不成用心!”

韩蛰对上韩镜的沉厉目光,不闪不避,“是去了傅家。”

“好!记取你本日的话。”

“是她。祖父若不信,可查问在场的羽林侍卫。”

但明白并不代表认同。

韩蛰遂放心,吃完饭才道:“刺杀的事一出,迩来会很忙,我筹算歇在书房。”

铜鼎中卷烟袅袅,祖孙俩又说了半天昨日刺杀的事,韩镜啜了口茶,看向韩蛰时眼中精光奕奕,满含核阅,“昨日人多眼杂,我也没问,平白无端地你怎去了后山,偏巧碰到长孙敬?”

“孙儿辞职。”

这类有底可查的事,瞒也无用,韩蛰不做半点粉饰。

韩镜皱眉,不悦道:“游山散心?不像是你会做的事。端五前你从河阳返来,只让樊衡回京复命,你迟了几日才回,是去了金州傅家?”说着,站起家来,负手走到韩蛰跟前,双目矍铄,颇含苛责。

韩蛰分毫不让,“祖父教我读书为政,这条路当然要机谋狠厉,但若事事斩尽扑灭,对无辜妇孺也动手,如何成为明君?有罪有过之人,孙儿自不会有半点手软,但傅氏从无不对,昨日长孙敬偷袭时,还是她引开长孙敬救了孙儿性命,岂能以怨报德?”

看起来她很乐意让他过夜书房,比老太爷还乐意。

易地而处,他明白韩镜的担忧。

“好,那我早晨就不等夫君了。”令容含笑答复,神情中竟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味道。

韩镜认定她是祸水,未免失于公允。

一番游说,韩镜公然略有松动,半晌才沉声道:“宋建春如有效,是该招揽。但府里走的路艰巨凶恶,不能有半点闪失,更不准有半晌松弛。”

韩蛰辞职出门,韩镜仍旧站在紫檀长案后,皱眉沉吟。

肝火和不满积累了多日,韩镜斑白的胡子都在颤抖。

“长孙敬都认了。”韩蛰随他入内,掩上屋门, 快步走进内间,“皇上荒废整事, 任由田保弄权干政, 羽林卫归田保管,长孙敬对他不忿已久,被贬去行宫后,便感觉皇上昏聩,不配为人主。皇上每年都会去行宫, 他从年初就在运营, 网罗了刺客备着。皇上去行宫之前, 他已借职务之便让刺客混入行宫, 待禁军搜索结束, 又借三改换值的空当,让他们埋伏在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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