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候。”
怒哼了一声,他回身就走。
令容暗自吁了口气,钻进被窝里,“夫君,我先睡了,你也早些睡。”
“府里多年心血,娘舅十年苦心,我出世入死,好几次几乎丧命,本日局面,是拿性命换来,岂能随便毁在她的手中?”韩蛰盯着韩镜背影,决然道:“我说到做到,也请祖父三思。”
昨日的不快在睡醒后已然消逝, 她敏捷梳洗罢,便去吃香喷喷的粥菜。
“存静在内里?”韩镜立足,问她。
次日凌晨唐解忧便被带往公主府赔罪,而后跟着杨氏去裴家记念――杨氏当然不能说是唐解忧用心惹怒长公主,只说是不慎遇见,偶然惹怒,因未能消解长公主肝火,见裴家少夫人丧命,甚是歉疚,让唐解忧在灵前亲身记念。
沈姑躬身道:“在内里一小我坐着呢。”
杨氏又是惭愧可惜裴家性命,又是愤恨气怒唐解忧的混闹,回府后半晌没停,便让人将唐解忧送去了城外道观。太夫人即使不舍,有韩镜镇着,也没敢说甚么。
他在写和离书三个字时本就积累了很多肝火,这一声诘责,重重击入韩镜耳中。
韩蛰面带寒冰,将那和离书揉成一团丢开,冷声道:“这就是我韩家教出的人,如何跟傅氏比拟?和离也好,傅氏进府后循分守己,却因表妹数次肇事而心生不满,只怪我府中气度局促,容不下外人。”
“没出来过?”
韩蛰搁下书觑她,“很不想留在这里?”
但相府气度局促,苛待孙媳,这类话传出去,却只会让韩家成为满都城的笑柄。
韩镜站在照壁前,面庞微沉,略作沉吟,便徐行往韩蛰的书房去。
“不是你……”令容愣了下,目露惊诧。
“返来多久了?”
令容瞧着那鸭丁粥愣了半晌, 才又拿勺, 渐渐喝完。
“是他。”红菱点头,也觉对劲外, “今晨大人起得很早, 也没练剑, 本身去厨房做了这粥, 叫奴婢在旁守着, 等少夫人醒了端过来。奴婢原还怕少夫人睡过甚,粥熬得老了, 谁知少夫人像是掐着时候醒过来的。”
……
“这粥不是奴婢做的。”红菱在旁给她添菜,“奴婢只拌了这几样小菜。”
他一张老脸气得涨红,瞋目瞪着韩蛰,没忍住,重重拍案,怒道:“你的事我懒得过问!”
银光院里,令容得知唐解忧被送出府的动静,深感不测。
她不由看向红菱,“技术见长啊?”
韩蛰唇角微动,瞧了会儿,调息一番,熄灯睡下。
最后一顿早餐, 亲手给她做顿好的吗?
韩蛰大朝晨的给她熬粥?
可见是用心置气。
“胡说!”韩镜厉声打断。
昨日的事,在他晚间回庆远堂之前,杨氏已跟他禀报过。
次日凌晨令容起家时,韩蛰已上朝去了, 桌上的食盒里有一份鸭丁粥一份煨枇杷、一份腌青梅, 那粥还热乎乎的,香气扑鼻。
从女眷游湖到偶遇高阳长公主、唐解忧被召泡茶、令容受命见驾,到高阳长公主怒而伤人、裴少夫人无端罹难、唐解忧欺瞒诬告、鱼姑转述真相、唐解忧哭着认罪,杨氏将前后因果串得清清楚楚,连同韩蛰那句话都转述了。
长案紧邻窗畔,身后是高大的檀木书架,韩蛰孑但是立,神采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