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韩蛰开口,声音嘶哑,“十四岁,能够圆房了。”
――时人婚嫁,多是男十五岁、女十三岁便可听嫁,这个年纪出阁的女子,虽幼弱些,只消留意谨慎,大多能在新婚后洞房。
她声音很低,却如凉雨浇落,韩蛰的神情微微一僵。
夜愈来愈深,含混入眠之前,令容听到他的感喟。
遂让令容背对他坐着,两只手搭在她肩头,缓缓揉搓。
令容出身伯府,傅锦元虽爱去斗鸡走马、喝酒听曲的处所当纨绔,却通乐律,喜山川,她受家学熏陶,又对高修远的才情激赏,很有点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架式,却没想到,竟也不嫌弃这俚俗之物。
“睡吧,别着凉。”他给令容盖好被子,取了中间外裳套着,大步出门。
软帐以内堕入奇特的温馨,韩蛰的双手环着她,仍在揉捏她双臂伤处,却仿佛心不在焉,时轻时重。他身上只穿中衣,衣袖滑落到肘弯,度量也越收越紧,就连呼吸都有了非常。
本来她还怕韩蛰推拒,见他应允,喜出望外。
白日里密切拥抱,是因她刚逃出险境惊魂不决,晚间一道用饭,也是贰心存惭愧,成心弥补。但此时现在,他的胸膛紧贴在她后背,手臂环在她腰间,她仿佛都能发觉到他有力的心跳,令她的心跳也垂垂变快,喉中微微发干。
发觉动静,她展开眼,“夫君返来了?”
令容端着碗儿晃了晃,轻啜一口,“味道还不错。”
倒是出乎他所料。
韩蛰点头,见她眉头微蹙,不太舒畅的模样,问道:“如何了?“
――时人喝茶多是拿水冲泡,泉水、雪水高洁高雅,煮茶之法被视为贫苦人家的低俗喝法,别说唐解忧那样附庸风雅的性子,连爽快的韩瑶也不喜好。
未几时饭菜上齐,香浓味美,勾人馋虫。
“不会。”韩蛰在一处店铺前立足, “有干炸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