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问问。”令容没敢多说,站了半晌,因急着赶路,仍旧骑马前行。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山岗上的亭子和三番四次呈现的奇特梦境,晌午安息用饭时,她到底没忍住,“先前曾到夫君书房禀事的那位唐大人,他能射到吗?”
令容跟着韩蛰朝行夜宿, 因走的都是官道, 特地在宿世丧命的山坳立足。
……
相府不像王府将门能养亲兵保护,即便花重金请了妙手,也是暗里庇护韩镜等人。
令容也不在乎, 跟宋建春和阮氏道别, 便跟韩蛰各乘骏马, 驰出潭州。
“是说唐敦?”
“田保作歹多端,没想到他那表侄倒是古道热肠,丰度出众。”杨氏提起高修远,语气倒颇赞美。
韩蛰觑她一眼,见令容盯着他的碗,遂将里头的肉丸夹给她,“他的箭术精准,这点间隔不算甚么,只是臂力不及,怕要多练几年才气精准。你问这做甚么?”
恰好是午餐的时候,世人在丰和堂用饭,令容陪着杨氏说话,得知她被捉走的次日傅家便仓猝遣人来探动静,杨氏毫无眉目,大为担忧,却没张扬。等了两日,传闻一名姓高的公子求见,请入厅中欢迎,才晓得令容是被挟持当了人质,有锦衣司的人暗中庇护,他特地来递口信,叫杨氏不必担忧。
饭后两人回银光院,因杨氏说高修远报信后临时住在都城,令容便道:“当时能让长孙敬消去戒心,全凭高公子递信,跟樊大人联络。我想明日去跟他称谢,夫君感觉能够吗?”
“是对双生姐妹,姐姐飞鸾,mm飞凤,技艺出众,人也机灵可靠。你娘舅帮着物色的――”杨氏看向韩蛰,“感觉如何?”
韩蛰将碗里肉汤喝尽,“唐敦替我挡了一箭。”
杨氏这才松了口气。
都城十月,几场萧瑟秋风后,树叶大半残落,在地上堆积厚厚一层枯叶。因前天下了场夹着雪砧子的冷雨,丰和堂里已换了厚帘子,趁着本日晴好,鱼姑正带人晾晒过冬的衣裳,杨氏穿戴秋香色团花锦袄,坐在躺椅里,经验韩瑶。
她强压震惊,看向韩蛰,“夫君,从劈面那亭子射箭,能到这里吗?”
她死前身在车厢,帘外唯有暴雨滂湃,视野被车帘拦着,并未曾见过那亭子,哪怕做梦,也该是常见的粗陋茅亭。但是梦里所见的,却跟面前这座一模一样!
倘若不是戏言,即位后这心机为人所知,以韩家的景象,有人想禁止,半点都不料外。
杨氏瞥他一眼,笑了笑,“也不怕伤了我的屏风。令容――今后出入带上她们,我也好放心。”遂叫飞鸾飞凤拜见令容,又叮咛她们务必谨慎机灵,护好少夫人。
前事渐远,旁的令容都能放心,除了两小我――
令容松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好。”埋头抓紧用饭,内心却突突直跳,平空理出条头绪。
这回令容被挟持,是因她韩蛰老婆的身份,今后行走都城,更不知有多少凶恶。杨氏感觉歉疚,格外留意,从杨家选中的六人中挑了最出众的飞鸾姐妹。
不慎对上韩蛰的眼睛,那位也似笑非笑地瞧着。
她居于潭州多年,并无仇家,细想起来,独一能招来妙手设伏的不测就是韩蛰。
坐了半晌,门帘动处,鱼姑带着两个二十岁出头的精干女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