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将她盯了半晌,点头,“好。”出了丰和堂,也没去银光院,先往书房走了一遭。
令容尝过,公然味道不错,连着吃了两三块,感觉不像是红菱的技术,迷惑道:“真是你做的?”
“少夫人可算返来了,快尝尝。”她跑归去端了水来,待令容洗手擦净了,盛些给她。
他幼年时也曾是名噪都城的才子, 文墨精通, 气度清贵, 以探花的身份迎娶侯府令媛, 对劲美满,两情和谐。自出了赵氏的事, 伉俪间生硬冷酷, 哪怕厥后赵氏死了, 这二十年来韩墨从未再碰过旁的女人, 旧事横亘, 伉俪俩仍只举案齐眉, 再不复古日新婚燕尔的缠绵柔情。
当了十几年相府主母,朝堂上的短长她分得清楚。这回恼火,半是不肯看韩征刻苦,半是不忿太夫人的局促言语。
“是夫君?“
“嗯!他亲身送来的,说少夫人进香劳累,该补一补。还说等少夫人吃完这个,移驾往厨房走一趟,那边有更好吃的。”
“那征儿的事呢?”
令容深吸口气,转头就见红菱笑吟吟走了出来。
这明显是借口了。
他坐在榻边,身上是家常的圆领长衫,眉眼硬挺周正, 儒雅端方。
令容应了,见杨氏病得不算沉,稍稍放心,出门后脚步稍驻,“夫君先回吧。”
韩墨的风发意气也在那以后突然收敛, 乃至有一阵闭门独坐,不见任何人。以后整小我低沉了很多,到现在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头上竟添了几根白发。
“皇后被范贵妃逼得紧,甄家正想寻个助力,不管婚事成不成,示好总归没错。”
谁知夜里风冷如刀, 和缓的身子遇见冷风, 今晨醒来就感觉头疼昏重。
女人家出阁嫁人,谁不想两情和谐,伉俪敦睦,能得丈夫撑腰护持?当时她红妆花嫁,也曾满心期盼。偏魏氏从中捣蛋,无端肇事,在小伉俪两情缠绵时做下那样恶心的事,不止令伉俪僵冷陌生,杨氏诞子不久后添了堵,悲伤气闷之下几乎落下病根,保养了两三年才缓过来。
令容盯着脚尖,“我去找瑶瑶,待会一道去寺里进香。”
韩墨这才起家,“孩子们该来了,别叫他们担忧。”
令容面前一亮,“是新送来的乳鸽?”
这头令容去找韩瑶,那位打扮已毕,也跟杨氏问安过了。两人坐着说了会儿话,去杨氏的小厨房熬了平淡的粥,陪着杨氏用过午餐,便跟着二房的刘氏婆媳一道出门,去寺里进香。
“夫君有叮咛吗?”令容吃人嘴短。
“傅氏?”韩墨有点不测,“带她做甚么?”
令容松了口气。从潭州返来,和离的事就像巨石压在胸口,叫她心烦意乱。韩蛰在身边时,她总被他拐带,须分开几天埋头想想,才气拿定主张,定夺前路。
“另有事?”韩蛰回身。
回府已是后晌,令容回到银光院,不见韩蛰,却见一方食盒摆在桌上。
唯独魏氏,过上一年半载便要提起旧事,刺一刺她。
杨氏背靠软枕,正面色冷酷地解释原因,“……征儿虽不是我亲生,他跟存静处得和谐,又记在我名下,这些年我也没少疼他。原是老太爷叮咛我多挑几户人家,渐渐考虑。我不肯娶甄家女儿,是怕将来情势一变,征儿夹在中间难堪。太夫人听了,就说是我挟私抨击,见不得征儿好,放着公府令媛不娶,偏要寻个不敷显赫的家世,清楚是欺征儿的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