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居帝位,却几近驰名无实,朝堂百官不听他调剂,外头节度使更不买他的账,加上本身妄图吃苦,不肯刻苦理政,不得不倚重韩镜。幸亏韩镜为人慎重,忠心耿耿,帮他将政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也肯礼遇恭敬,偶尔朝堂对峙,他理屈词穷,都会让步。
再厥后他即位为帝,韩蛰进了锦衣司,偶尔君臣对峙,他也常心虚败阵。
令容怕给杨氏招费事,偷着瞅了两眼, 便没敢多看, 只端然走路。
高阳长公主瞥了一眼,没再多说,跟世人徐行擦身而过。
“是韩家少夫人。”田保岂能不知永昌帝的德行,早就瞧见了他的馋相。
只能希冀甄皇后肚子争气,给他生个有本领的儿子,过些年渐渐报仇了。
永昌帝虽驰名孔教诲,却自幼贪玩,极厌古板通俗的经史乘籍。因他父皇荒废政事,只知吃苦,且母后宠嬖放纵,从不消峻厉手腕教诲太子,小太子偷懒耍滑时,太子三师都拿他也没体例。
永昌帝不敢摆出太子身份,更不敢跟父皇告状,泄漏微服混闹的事,只能吃哑巴亏。
延庆宫内,甄皇后才让太医把了脉,因见日头甚好,便让宫人搬了躺椅出去,在院里看那几盆才送来的盛开茶梅。入宫之前,她曾去过梅坞数回,格外喜好,现在宫墙深深,也只能借这几盆花聊以安慰。
她前后见过令容两回,虽印象不深,现在瞧见,倒也能认出来。年方十四的少妇合法妙龄,没了持重烦琐的诰命服饰,却反透出灵动娇丽。虽说身材还不饱满,那张脸却算是有看头――很合天子的口味。
永昌帝又问,“哪个韩家?”
但这明显得有个合适的契机。
高阳长公主抬手免了。
令容跟甄皇后素不了解,这回能跟着来,还是杨氏成心提携,遂陪坐在杨氏下首,温馨听她们说话。杨氏此来,也不为奉迎皇后,只是借以表白韩家态度罢了,客气问安后聊了几件趣事,便提起殿前那几盆花来,夸奖几句。
……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仿若无事。
高阳长公主点头,目光一挪,在令容脸上顿住。
――传闻都是经心庇护的名品,在她看来,却仍不如满坡肆意发展的凡品。
闲看了一炷香的工夫,忽听外头内监高喊“皇上驾到”,忙跪地驱逐。
快步走出延庆殿,等中间没人了,他才招来田保,“刚才那女人……”
那几株茶梅的品相确切极好,令容对这些不大通,只感觉花色鲜艳,形状奇趣。杨氏确是自幼留意这些,跟那管事宫女议论起来,头头是道。
甄夫人跟杨氏齐声见礼, 令容跟在杨氏身后, 亦屈膝施礼。
这话有些事理,永昌帝乃至在想,将官位和美人摆在一处,看韩蛰会选哪个。
迎着永昌帝入殿之前,见他回身目送,颇觉惊奇,顺着目光望畴昔,恰好落在韩家少夫人窈窕的背影上。
永昌帝又是眼馋又是顾忌,内心挣扎。
那位面无神采地盯着他,剑尖紧贴在他肌肤。
她虽骄横放肆、目中无人, 心境好的时候, 也不等闲失礼。两位都有诰命加身,虽不及她尊荣显赫,毕竟上了点年纪,在宫里遇见,便露了个笑容,“二位入宫,是要去皇后娘娘那边?”
永昌帝挪不开目光,直到甄皇后问安的声声响起,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