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姑忍着笑,“这就能看出来了?”
“刚才为何躲我?”宋重光盯着他,神情似有点悲伤,“给你贺了生辰后,我便去了外祖家,月尾听到你被赐婚的事,忙赶过来。韩蛰是如何的人,你没传闻?嫁给了他定有受不尽的委曲。”
走至水榭处,令容仍感觉如芒在背,却半点都没转头去瞧。
娘亲得知后责备她调皮不懂事,她当时却不知改过。因府里统统人虽疼她,却总怕她磕着绊着,连骑马都要派人跟从,很多事都不准做。唯独宋重光会顺着她,哪怕肇事后惹得长辈活力,也总单独扛着,替她挨骂乃至挨娘舅的揍,过后仍旧带她各处玩耍,将她护在身后。
脑海里翻滚的,唯有宿世铭心刻骨的影象。他带着妾室返来,顶着骄阳被娘舅罚跪在地,在她跟前歉疚乃至落泪,却还是按着舅母阮氏的安排,纳了那女子为妾。他每晚来敲她的屋门,网罗她喜好的东西送来奉迎,却在传闻那妾室身子不适时,仍旧担忧去瞧。乃至去到差时,还带了那妾室随行。
倒是枇杷留意,晚间服侍令容沐浴时特地瞧了两眼。
她是孤儿,四五岁时就陪着令容玩耍了,这些年颇受宋姑照顾教诲,处得非常和谐。去岁来初潮时,也是宋姑给她指导,便多几分靠近,少些许羞赧。
“表哥感觉我应当情愿吗?”令容抬眸,轻笑了笑,带些讽刺味道,“这些年表哥的照顾我都记得,令容心中视你如长兄,别无他意。现在我已有了婚约,这类话还请表哥莫再提起。”
那份隐痛隔世犹记,此时再想所谓的表兄妹青梅竹马,便格外讽刺。
实在阔别宋重光,欢畅还来不及,哪会失落?
宋姑掩着嘴笑了笑,没再多说。
令容叫了声“娘舅”,屈膝施礼,身姿盈盈。
侧脸如被微茫刺着,令容晓得那必是宋重光在看她。
令容微喜,下认识道:“是娘舅来了?”
这般负气想着,回到屋中躺了会儿,又不无忧愁地想,韩蛰对谁都心狠,对她必然也好不到那里去。
靖宁伯府修得精美秀致,曲廊亭台相接,以玉轮门划出数座院落。
令容内心豁然开畅,闻声傅锦元问她本日龙舟赛是谁拔得头筹,便抬眸答复,顺道又将龙舟赛上各府争逐的热烈讲起来。因她语声尚且柔滑,平日又比傅益活泼些,提及来绘声绘色,提起趣事时,惹出阵阵笑声。
两人走远,令容才抬眉道:“表哥想说甚么?”
“你……不肯意?”宋重光终究觉出不对,语气游移。
偶尔分一点眼神畴昔,目光相触时,令容视若无睹,谈笑如旧。宋重光却垂垂沉默起来,脸上笑容垂垂收敛殆尽,到厥后,寡言少语。
“女人本日去采槐叶,有人背后里群情,说女人浑身加起来都没二两肉。”枇杷想起那刻薄言语就气恼,往令容头发上抹了香露渐渐揉着,凑在宋姑耳边低声道:“那人也太没目光。我们女人生得都雅,将来身材必然也好,满金州的女人都比不上。”
……
直至宴席尽时,长辈们去后园漫步消食,令容因累了,带着宋姑和枇杷先回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