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正愁摸不清田保跟人来往的秘闻,这册子倒来得及时,遂收起来,叫高修远放心养病,带着册子往锦衣司去了。
早晨那场大火起在田保的宅邸,算是锦衣司跟高修远里应外合的服从。高修远业已出险,樊衡那边到手以后,这会儿怕还在锦衣司等着他。
残暴夺目的灯火流过,笙箫远去,传来委宛柔情的琵琶,浊音泠泠。
“高公子客气了。伤势无碍吧?”
令容心中微紧,看向韩蛰,“这伤要紧吗?”
“这东西或许很首要。”高修远淡声。
“……那两幅临摹的画被做旧成假货,一副呈给了皇上,另一幅送给了兵部尚书。”高修远现在对田保可算深恶痛绝,也没坦白当日的争论。
他啜了口茶,让高修远持续。
她内心微诧,将韩瑶瞧着,半晌后韩瑶才发觉谛视,转头对上杨氏的眼睛,目中蓦地暴露慌乱之态,别开目光,手足无措地站着,却忍不住瞟向高修远,打量伤口。屏风外灯影微晃,杨氏似有所悟,仍旧不动声色地谛视,垂垂的,看到韩瑶脸颊上出现红晕。
那册子上除了极简朴的几个字,旁的都是奇特又丑恶的丹青标记,或画银票,或画珠串,有些处所还画了线勾除,除了田保本人,怕是没人能看懂。
杨氏随他目光瞧畴昔,也瞧见韩瑶的非常。
高修远眼睛被浓烟熏过,方才被韩蛰半扶半拖地带出去, 眼中堕泪不止,现在眯着眼睛一瞧, 才见跟前站了很多人影。最前面是先前见过的杨氏和陌生男人, 中间是盈盈而立的令容,再今后那位像是韩蛰的mm。
他想起家称谢,喉咙微动,吐出的倒是连连咳嗽。
令容扶窗而立,中间站着身材魁伟的韩蛰。
客房内,高修远的表情可半点都不轻松。
高修远应是数日未曾阖眼,躺在短榻上便昏昏睡去,韩蛰便让韩征寻个软轿,带着飞凤在侧,先带他回府安设。韩征没有娇妻拘束,来往自如,便利落应了,带高修远到府里客舍住下,又出府上街,安闲游赏。
令容点头,酬酢体贴罢,见韩蛰跟高修远似有话说,便先告别出门,往杨氏处去了。走在路上,回想方才景象,高修远没跟她说半个谢字,明显不知她也算掺杂了此事。那么,先前那封求救信,必然不是出自高修远的手了――不然他不成能装聋作哑。
如此看来,这册子应是田保跟人的来往帐本。
韩蛰则带着令容乘船,于桨声灯影中,穿行于水光映照的瑰丽夜景。
“是为偷它才被困在火海?”
“高某虽只文弱墨客,却也不肯看寺人弄权,谗言惑主,为祸朝堂。”高修远幼承家学,虽心向山林,却也怀着娟秀国土,清隽的脸上藏着气愤,站在屋中,却如宁折不弯的坚固修竹,“被田保困在他住处时,我最后气愤,厥后跟他虚与委蛇,也借机窥测过。他手底下有个小帐本。”
韩征会心,忙出了雅间,去四周的药铺找烧伤的膏药。
韩蛰没再打搅,目光一转,落在韩瑶身上。
田保乃至很乐意让高修远找他,好借机压服,收为己用。
舞姬立在车中,度量琵琶,那十指飞舞,轻拢慢捻,像是能拨动心弦。
“从火场逃出的。”韩蛰面色沉着, 表示旁人散开些, “开半扇窗户通风。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