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并无人影,只要帘帐微动。
令容贴墙站着,涨红着脸睇了韩蛰一眼,他还站在远处,目光仍盯着她。
他接过酒杯,目光仍落在令容脸上,缓缓饮尽。
敞开的窗户里送入冷风,外头流苏开得恰好,风过处吹落柔白细碎的花瓣,盈盈飘向满院,落在窗坎。夏季阳光亮亮,穿过层叠枝叶,风动处摇碎日影。姜姑往丰和堂送消暑汤返来,进了院门,先跟丫环问事情。
儿子跟她疏离,孙子也不靠近,除了几十年伴随的韩镜外,也就唐解忧能知心伴随,谁知还被韩蛰执意赶出了家门。至于二房,刘氏是个持中本分的人,既恪守媳妇的孝悌端方,也不跟她过分靠近,不时还跟杨氏有说有笑,妯娌处得还算和谐。到现在老来病中孤单,除了儿媳和孙媳妇的惯常问安外,身边竟也没个知心的人。
韩蛰垂目低笑,取了茶杯饮尽,又将两杯添满。
“少夫人刚才还抱着它的,如何……”
“瞧瞧看。”
饭后趁着气候风凉,伉俪俩漫步消食。
令容只好解缆,跟着他前去书房。
令容被困在角落,唇舌胶葛, 身软意乱, 耳边唯有韩蛰的呼吸,胸腔的气味被他打劫殆尽。他下巴的青青胡茬蹭在脸上, 触感清楚,一如他炙热不循分的手, 让她心跳愈来愈疾, 羞窘惊骇。
令容满脸通红,呼吸犹自不稳,见韩蛰喉结转动,又要欺负她的模样,忙道:“夫君!”
令容便倒给他,眼睛盯着书案,伸手递畴昔。
光天白日的,满屋仆妇丫环都还在,若再被撞见,可如何好?
韩蛰是杨氏带大的,幼年时见爹娘不睦,也曾有很多测度,厥后得知当年赵姨娘的事,心中自会衡量对错,虽未曾宣之于口,对太夫人便难以毫无芥蒂地尊敬靠近。祖孙俩的豪情本来就不算太好,自唐解忧多次肇事,韩蛰执意将她逐出韩府后,重生罅隙。
令容引着韩蛰畴昔,盈盈一笑,“这是前年酿的梅花酒,藏了好久才挖出来的,报答夫君的银鱼。”红袖微摇,纤手执杯,将暗香酒液倒满,递到他面前,“夫君尝尝,味道如何?”
蹲在案上的红耳朵不知是何时窜了出去,里间传来宋姑和枇杷的说话声。
漫步一圈回到银光院时,宋姑已带人掌了灯。
“害臊啊?”他声音降落,眼底带点戏谑。
韩蛰笑了笑,“想如何吃?”
韩蛰唇角微动,按住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