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将她瞧了半晌,沉默握住柔嫩双手。
唐解忧毕竟是韩镜的外孙女,现在太夫人新丧,韩镜态度如何,不得而知。
红菱怕惹眼,这阵子不敢去厨房,只备了些糕点,待令容返来,便倒茶端来糕点。待令容吃了几块后眉头伸展,才扶着她到窗边美人榻上躺着,渐渐帮她捏腿。
这回太夫人故去,私心而言,并无多少哀思。只是瞧着韩蛰垂垂变得跟畴前似的沉默冷厉,非常心疼。
现在韩家处境正难,唐解忧敢跟她提起此事,内心必然发酵酝酿得极深,才会按捺不住。背景外祖母突然离世,又不被杨氏母子待见,倘若唐解忧悲伤之下揪着这迷惑兴风作浪,在韩蛰欲逆流而上,插手军权的紧急关头,只会添乱。
她的两条腿苗条笔挺,落在掌中,触手温软,韩蛰即使不欲起旖旎心机,却也颇享用这滋味,挨个将各处捏了,快到腿根时,心底毕竟起了波澜,从速打住。令容被捏得浑身舒泰,连身上的劳累都烟消云散,收回双腿跪坐,眉眼带和顺笑意,“多谢夫君。”
迷含混糊地做了场梦,又闻声中间有说话声,抬眼就见韩蛰不知是何时返来,正在跟前站着。他身上穿墨色圆领长衫,因琐事颇多,冷峻的脸比先前肥胖了很多,面庞也未及润色,下巴冒出一圈青青胡茬。
“呵!你不敢说?”
唐解忧哭得神采蕉萃、痛不欲生,跟令容初入相府时和顺解意的表女人差异。
“腿疼吗?”韩蛰侧头看他。
而令容的处境明显也不太好。
令容不惮以最大的歹意推断,将唐解忧瞧了两眼,淡声道:“表妹有甚么话惊骇被旁人听去?”
“腿伸过来。”他说。
走了几步,转头一瞧,唐解忧仍站在那边,对着中间耸峙的湖石入迷。
窗外雨声淅沥,落在树叶屋檐,沙沙作响。
阖府高低繁忙, 银光院里天然也不安逸。令容是孙媳妇, 最后几日要紧来宾来记念时, 还跟梅氏跪在一处, 厥后虽轻松了些, 毕竟须在灵前尽孝。得闲的时候, 怕杨氏撑不住, 也帮着接待女眷,相府虽不算太大,每日转下来,腿脚也累得够呛。
这般想着,不由加快脚步去找杨氏。
两人各自主足,令容神采没半点颠簸,只号召道:“表妹。”
久别相逢后,这床榻间动情欢愉的影象仍在脑海。
韩蛰半个膀子露在外头,搭在令容身上,临睡前想起一事,“舅兄还在都城?”
远近无人,唐解忧面色微变,“傅令容!”见令容仍没留步的筹算,追了两步,“外祖母病故之前曾跟舅母说话,传闻你也在场?”
她自嫁入韩家,跟太夫人便没对于过,乃至去岁还直言顶撞,相互看不扎眼。
回到榻边时,韩蛰背靠软枕,苗条的双腿伸着,已累得阖眼睡着了。
丧事烦复烦琐,待记念的事畴昔,便只剩佛道法事了。
韩蛰没再说话,将她脸颊摩挲半晌,撑不住倦怠侵袭,沉甜睡去。
令容既筹算试着留在韩蛰身边,天然不欲跟韩镜起龃龉,更不值得和唐解忧胶葛,只“哦”了声,微微一笑,“还觉得表妹在道观里会有些长进,本来还是这般以己度人。”号召着红菱走开,没再理睬。
枇杷捏腿的工夫很好,力道合适,缓缓揉开打结似的肉,将酸痛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