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有事安排吗?”
“外祖母虽病着,能去看望娘舅,必然身子健旺,怎会俄然病故?”唐解忧神采蕉萃,将声音压得颇低,“你晓得如何回事,对不对?”她的神采差异平常,眼神有些近乎癫狂的切磋。
韩蛰点头,没劳烦令容,自将衣衫脱了,先去盥洗。
“让他回家住一阵,六月初返来。”
侧间里的说话她并不知情,但以杨氏的脾气,那种景象下,对太夫人不成能和颜悦色。她信得过杨氏,哪怕太夫人真是受了刺激痰迷心窍,也算咎由自取――韩镜跟杨氏闭门说话,并未究查,想必也是这原因。
来看望韩墨的人少了很多,杨氏总算得空,见韩墨伤势渐愈,虽仍不能下地,毕竟放心很多,便将内宅的事渐渐接办过来。刘氏看得清,没半分踌躇,很自发地罢休了。
韩家一旦插手军权,今后的路只会更艰巨凶恶。
丧事烦复烦琐,待记念的事畴昔,便只剩佛道法事了。
这节骨眼上,南下是为何事,令容心知肚明。太夫人新丧,儿孙本该守孝,但韩家既然存有异心,以韩镜的强势和韩蛰的判定行事,毫不成能为这点小事担搁出息。
远近无人,唐解忧面色微变,“傅令容!”见令容仍没留步的筹算,追了两步,“外祖母病故之前曾跟舅母说话,传闻你也在场?”
遂避而不答,正色道:“太夫人仙逝后,是老太爷亲身安排。表妹若心存不满,就教老太爷便是,何必暗里测度。”
枇杷捏腿的工夫很好,力道合适,缓缓揉开打结似的肉,将酸痛遣散。
令容双手握拳,按着韩蛰的意义减轻力道,从他双肩往下,将他挺直的脊背捶了一遍,双臂酸软,气味不稳。
“明日不消夙起。”韩蛰手底下缓缓揉捏,苗条的手指在她小腿穴位挪移,手掌温热有力,虽让她感觉有点疼,那微微疼痛过后,却觉非常舒泰。
令容微微蹙眉。
唐解忧神采微变,将令容盯了半晌,忽而嗤笑,“傅令容,晓得我为何讨厌你?从你头回踏进表哥的厨房起,我就恨死了这假惺惺装无辜的模样!当日你就在丰和堂,怎会不知情?瞒着不肯说,自是心中有鬼。看来我猜得不错。”
唐解忧哭得神采蕉萃、痛不欲生,跟令容初入相府时和顺解意的表女人差异。
自打她被送去道观,两人就很少照面了。年节里唐解忧虽返来住了一阵,却都躲在庆远堂里,偶尔令容跟畴昔给太夫人问安,两人也只客气施礼,话都没说过多少。这回更甚,太夫人丧事,灵堂里自需摆出哀思姿势,更不会闲谈。
令容惊诧,脚步微驻。
伉俪各自拥被,却已不似最后泾渭清楚。
他都累得半死,令容那里还敢劳烦,忙道:“不碍事,夫君累了,早点歇着吧。”
韩墨居于门下侍郎的高位,且不说现在重伤未愈,哪怕今后病愈, 拖着条残废的腿, 如安在朝堂安身?那位子迟早要空出来, 届时由谁接任, 不止看昏君和甄嗣宗的意义, 最要紧的还是手握重权的韩镜。
韩蛰“嗯”了声,在她身边坐下。
这般想着,不由加快脚步去找杨氏。
令容愣了下,韩蛰却已坐起家,伸手将她小腿握住,摆在跟前,隔着寝衣捏了捏,道:“那里疼?”
窗外雨声潺潺,令容感觉累了,又被捏得舒畅,只闭目养神,垂垂睡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