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一阵,见范自鸿没追来,稍稍驻马,解了令容腕间绳索,扶她坐在马背上。

“带我去那里?”令容曾命丧他手,现在被挟持,毕竟不放心。

――却不是回都城或宏恩寺的方向。

……

腊月天寒,客舍里炭火烧得正旺,熏得满室融融。

柜门敞开,里头空无一物,令容顺着唐敦的眼神走出来,那板壁却不知何时推开,里头黑黢黢的。摸索着走出来,趁着唐敦回身看门外的空地,悄悄将袖中锦帕丢出,用力扔向柜中暗淡的角落。

枇杷奉侍令容暂歇下,也靠在榻边坐着打盹。

但这间隙,也足以让她敏捷判定情势。

杨氏虽一定料获得唐敦在此处藏身,但一贯谨慎的相府主母既然敢带她出府,一定只是随口安抚。她信得过杨氏,且事已至此,该来的事总要来,身在砧板有力抵挡,只能极力平静,乘机行事。

令容将那粗布去掉,感觉恶心,却没敢出声。走了一炷香的工夫,出口处倒是一座空旷的殿宇。回过身,对上唐敦阴沉的目光,那位面带冷嘲,道:“你倒平静。”

甬道逼仄,模糊能闻见檀香,想必挖得不深。

令容看不到马背另一面的景象,心跳如鼓,昂首远处有人戴着面具疾奔而来,趁着范自鸿被人反对的工夫,纵身上马,奔驰而出。

令容满心彷徨,摆布张望,脖颈将近酸痛时,猛听风声不对,堆积的枯叶下,一道利箭破空而出,直直射向前面。执缰前行的范自鸿悚但是惊,闪身遁藏,想要去挟持令容,却因铁箭接连射来,难以近身。

令容满心惶恐测度在听到这声音时转为欣喜,回身看向背后,“哥哥?”

他本来跟从韩蛰在外兵戈,怎会俄然呈现在这里?

“天然,也祭奠你堂妹。”范自鸿扫了令容一眼,接过缰绳。

范自鸿身上还是羽林郎将的打扮,将唐敦身后瞧了瞧,“没人发觉?”

令容避无可避,只能迎险而上。

客舍都由佛道司安排,知事僧带路,令容跟杨氏等人比邻,各占一间。

杨氏倒是胸有成竹,让她奉旨前去,无需担忧别的,哪怕遇见事情也别惊骇。

迷含混糊中发觉不对劲,蓦地睁眼,就见榻边不知何时多了个男人的身影,正挥手打在枇杷后颈,将她击昏。不待令容开口,那人敏捷伸手捂住她嘴,拿一团粗布塞住。宽广的客舍里光芒敞亮,那人的五官表面皆颇熟谙,那双毒蛇般的眼睛更是让她背后发毛――竟是唐敦!

唐敦将枇杷放倒后,便将袖箭抵在她颈间,低声道:“别出声!”

永昌帝欣然采取, 并命都城内文武官员、皇亲国戚皆赴会拈香, 听高僧说法。

傅益摘下丑恶的面具,冲她笑了笑,没再担搁,骑马奔驰拜别。

这间隙里,周遭枯叶骤响,似有埋伏的人冲出来,拦住范自鸿。

深山林中格外温馨,范自鸿牵马走得颇快,马蹄踏在堆积的枯叶上,踩出极轻的响声。

飞鸾飞凤就在门外,唐敦却悄无声气的呈现,必是事前与佛道司的人通同,藏身在屋中。只是方才她初入客舍,飞鸾飞凤曾瞧了一遍,那柜门翻开,里头空无一物,却不知唐敦是如何藏住的。

相府中女眷大多有诰命在身,且品级不低,自须前去拈香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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