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老九当年做了甚么,做过还是没有做过,哀家只盼能再见他一面……”
提及“兄弟”二字,曹太后不由眼眶微微潮湿。
“当年,他是那么英姿勃发,最得先皇宠嬖,谁知,却因为一时忽视,就义了大好出息。”
李忠低头道,“孩儿不忍心瞧着奕弟拜别。且不说旧时交谊,单就这五年来,奕弟每年来回西北,便是为孩儿解去很多心头之忧。并且,奕弟履职汴京府多年,功绩赫赫,屡破奇案,深受百姓恋慕。如许的人才,孩儿实在不忍年纪悄悄就就义了性命。”
李忠伸出一指,在曹太背工心写下一个字。
“母后觉得他能够胜任?”李忠扣问。
“老九,彧儿,多年未见,你还好么……”
“是么,但愿罢……”
李忠感喟一声,“如果别人,孩儿怕是不会如此,但是,他是卫奕,是太傅的独子,也是与孩儿情同兄弟的奕弟。”
李忠赶紧起家,唤来芳若。
曹太后说着说着,又提到了九王李彧,她说不下去,再次悲哀。
“老九,老九,你莫要怪哀家,手心手背都是肉,哀家心不足,力不敷啊。”
芳若回声,跪在床榻旁,伸出双手,握住曹太后的手腕,几次在大凌、内关、通里、太渊、列缺、神门六处穴位悄悄按摩。
“十年了,有十年了罢。十年前,老九遣往西北,哀家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最年幼的孩子。”
曹太背工捧胸口,微微点头,“皇上也快归去安息。”
“六?”
曹太后忆起旧事,痛心疾首,一时悲从中来,干咳不已。
“母后莫要思虑太重,凤体为安。”
曹太后换了一个更舒畅的姿式坐卧,道,“初时我们千挑万选,挑选一其中间人赶赴天水,就是但愿这其中间人既是我们的人,又不会引发老九的恶感。毕竟当年是老九主动提出驻守天水,皇上并未捉到他的把柄,老九并非戴罪之身。实在,从皇弟中择一人,是最好的挑选。打着叙兄弟之情的灯号,师出驰名,堂而皇之。
曹太后想了想,道,“也好。卫奕到底是个外姓人,派老六去探探老九也好,免得今后令皇上落下个兄弟相间的名声。”
“好一个田尘开,是不是自恃效力天家多年,就感觉能够目中无人了?竟然胆敢觊觎起天山血池?如此张狂之人,还不快撤职查办?”
曹太后道,“顺天报命。凡性命数自有天定,皇上今个儿为了一个卫奕彻夜不眠,明个儿又会为了谁展转反侧?皇上贵为九五至尊,天下大事,运筹帷幄,如此分神,实不该当。”
曹太后冷哼一声,“皇上如此说,大略便是情意已决了?”
提及老六康儿,哀家好生佩服他。多少年来,身为王爷竟然都能做到不谙政事,只一心观鸟赏花。传闻他不但疏于公事,就连家事也懒得过问。前阵子家中长女川平郡主与一个晋商的公子闹出传闻,令天家一阵蒙羞。派他去,对皇上天然是有害,但是哀家只怕他过于无能,反过来被老九算计。这一点,皇上有可考虑?”
曹太后想起别的事来,向前倾了倾身子。
李忠提了提唇角,“这个点儿,孩儿便不回福宁宫,直接去延和殿打个盹就到早朝了。”
李忠走后,芳若服侍曹太后寝息,曹太后摆了摆手,道,“这个点儿,皇上睡不着,哀家也睡不着,不如芳若陪着说会话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