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活着”二字,就是三哥最大的顾忌。
他尽力回想昨晚答复三哥这个题目时的答案,直到肯定一字不差,才道,“是,九哥学会了制作青稞酒,还端来一碗让微臣咀嚼,口味奇特,回味悠长。”
他回到都城不过三日,三哥已经第四次问他关于九哥的近况和天水之行了。
卫奕咧嘴一笑,轻声道,“三哥。”
他刚拿到此香囊时,就感觉那两只鸳鸯形状敬爱,栩栩如生,这会儿娘亲又头头是道,令他顿觉小小香囊中藏有很多心机。
卫奕面无神采,心中却忍不住感喟一声,又来了……
刘惠琳见他面露难堪,不由笑道,“奕儿害甚么羞?你现在虽是威风凛冽的汴京府四品带刀侍卫,但是在娘亲心中,还是那光着屁股在天井中四周乱跑的小小子呢。”
“微臣不敢。”卫奕忙道,“微臣只是感觉九哥一向想忘了自个儿是谁。”
李忠笑了笑,再次闭上眼睛。
卫奕抬眼,看向香囊。
李忠低笑两声,“奕弟有话无妨直说。”
“他――学会了制青稞酒?”李忠盯着雕梁画栋的庞大承尘,缓缓开口。
“哦。”李忠来了兴趣,“有酒有奶,看来他虽蜗居西北,日子过得倒是不错。此人啊,就是得有个精气神儿,不管去到那边,都不能忘了自个儿是谁。”
他已经知无不言,三哥却一问再问,唯恐讹夺了任何细节。
卫奕轻叩黄铜门扣三声,而后排闼而入。
卫奕点头应是,换了身藏青净面锦袍,穿过九转悠廊,随刘惠琳低头候在文若阁外。
约摸过了一刻钟,他向身后的徐士根挥了挥手,徐士根躬身退下。
未几很多,半个时候畴昔,卫中鸿从文若阁步出。
他诸事一学就通,唯有一样,不通外务。
他合起书籍,道,“娘亲如果喜好能够拿去。”
但是你瞧这采玉女人的技术,叠彩绣、十字绣、齐套绣,三种绣法瓜代利用,相辅相成,又不露陈迹。另有这绣线。分股开丝,穿针引线,针脚精密,到处透着谨慎翼翼。依娘亲看来,这女籽实乃用心又有艺之人呐。”
母子二人又说了些梯己的话,刘惠琳见时候尚早,卫奕又没了困意,因而道,“一起上的行装是否还未清算,趁着这空儿,娘亲帮你拾掇拾掇。”
偌大的文若阁只要李忠与卫奕二人,另有悄悄披发香气的龙涎香。
看来儿子还是喜好女子的,内里那些传言的确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