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肃嗯了一声,号召谢蓬:“那就走吧。”
“很快就会有第四道,你惊奇甚么。”把人打发走后,杨肃把长缨留下来,一面洗动手一面说,“你男人每换一个身份就会给你签一份婚书,毫不会把你落下的。”
“是啊,”长缨眨了两下眼睛,“通州卖的那么大个的包子,你一口气能吃四五个。当时我好忧愁,心想今后养不起你如何办?”
谢蓬顿在门下,回身道:“这差事可不轻。”
杨肃在帘栊下转头。
谢蓬笑了下。
长缨笑着揭开茶盅,道:“等战事平了,我们上通州去玩玩吧,那山下镇上包子铺卖的包子很好吃。”
“说到这里我也有点想他们了。”杨肃也望着窗外。“甚么时候大师再见见面才好。”
除亲军十二卫总批示使给了谢蓬,宋逞被提为首辅,田琨在礼部的职位稳定,而后孙燮被提上来当了大理寺正卿,余下另有几个职位均有变动。
窗外有月色,淡淡地一片。
杨肃点头,唤了人出去服侍换衣。
谢蓬昂首望着屋檐下的树枝,不自发的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唇中吹了起来。
谢蓬直到夜幕来临才伴着忙完的杨肃回到府里。
屋外很温馨,配着星子与南风,像山谷的夏夜。
“谢蓬!谢蓬!你有甚么志向?快说说看!”
最后杨肃以太子身份签了道婚书给长缨。加上之前晋王府签过的那封,她跟杨肃已经有了三份婚书。
王府人少,又无女眷,东配殿的毓庆宫,是他的住处。
太子受封典礼本来不会过分昌大,但因为杨肃是已经掌了权的,又是为着掌权而跨上的这一步,那么不管多么减省,该有的章程也还是不会少。
“嘿,怕甚么!咱俩谁跟谁!”
“禀奏王爷,武宁侯等都已经到齐了。”
谢蓬笑着收回击:“当然是欢畅。就算当年是逼你叫的哥哥,在我眼里你也做过我弟弟。”
伴随杨肃入宫的臣子很多,撤除宋逞与顾廉在乾清宫主持大局,余者如凌家,东阳伯府,以及徐澜,乃至是荣家都有人伴随。当然沈长缨是必定在列的。
谢蓬顺手递了玉佩给他:“一刻钟前来的动静,统统如常。”
他来到后殿,杨肃刚更好衣,正在束冠。杨肃看了眼他,说道:“乾清宫那边如何样?”
山谷里少年们的声音遁着晚风消逝,那哼出来的小曲儿倒是愈见清楚。
“不退,当然不退。”杨肃信手拿了本折子走过来坐下。“都给你买花戴。”
“好啊,那可就一言为定了!你来日可不准抛我弃我。”
“明日进殿的时候你也要记得走我身侧。”将退出殿时杨肃俄然唤住他,“今后亲军十二卫总批示使的差事,就你来担着,你来给我守着宫门。”
“谢先生花多年工夫把你教诲成材,你不管是入仕还是参军,现在也定然混得风生水起,成果却被我所用,我如何能虐待你?”
接下来又议了回南边的战事。
他的身后是深幽的夜色,烛光却将他整张脸照得清楚。
“我的志向当然是要干一番大奇迹!你呢?”
一只清楚的三叉戟烙印嵌在皮肉上,他的手在上方逗留了一会儿,然后双手撑着桌沿,倾身望着镜中的本身。
“我要你帮我办的事情,有哪件是轻么?”杨肃道,说着又走过来:“还记得当年泰山脚下你逼着我叫你哥的事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