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周室落没,诸侯争霸,君不为君,臣不为臣,孔夫子谓之礼崩乐坏,想不到现在这世道,远远比礼崩乐坏更悲惨。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百姓食不充饥,竟然易子而食,谈何礼义廉耻?胡人徒有人形却如同走兽,实乃人间大难。”
秦婉说着,眼里噙满泪水,石闵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安抚说:“逝者已矣,你和你父亲好好活着才好。”
徐三在一旁应和道:“公子放心,统统都遵循您的叮咛做。“
“现在这个世道,哪另有我们这些布衣百姓的活路?听闻北方这边很多汉人都逃往南边的晋朝,那边好歹是我们汉人的朝廷,或许会有条活路吧。”
自石闵记事以来,他看到了很多汉人被胡人肆意殛毙,当时候的他并不懂的太多的大是大非,以是这些事情没有给他留下特别深切的印象,跟着垂垂长大,也读了一些诗书,他越来越觉恰当来世风日下,民不聊生。
石闵正说着,一个下人跑过来禀报说:“公子,那位老伯醒了!”
“老伯,真是对不住,忘了你身材不好需求静养,快别说话了。”石闵安抚秦老夫,又对徐三叮咛说:“徐三,去叮咛厨房做点吃的给老伯,大夫配的药不要忘了,定时给老伯喂药,老伯有甚么要求,尽量满足,有甚么事情及时奉告我。”
“你这么快就吃完了?”
“公子好眼力,我本是蓟城人士,曾在蓟城做一个小小的文书,也算是读过一些诗书,固然称不上博学,但腹中也有二两墨水。”
“不错,八王之乱后,中原司马氏王权式微,北方匈奴、鲜卑、羯族、氐族、羌族等胡人部落趁机入侵中原,胡人所到之地无不烧杀劫掠,那一年我带家人逃离蓟城,以后传闻蓟城的汉人几近被杀尽了。胡人乃豺狼之性,残暴弑杀,更有甚者,以报酬食,实乃丧尽天良。这几年我和家人四周出亡,为的就是在这乱世当中求得一点保存的机遇。”
石闵有些不美意义的说道:“老伯过奖了,我看老伯和秦女人的言谈举止,不像是目不识丁的粗人。”
“我们并没有招惹他,那****与父亲进城,本来是想投奔父亲的一个远方兄弟,没想到探听后才晓得那叔伯一家客岁就被胡人杀死了,因而我跟着父亲筹办分开邺城,再做筹算,未曾想半路上碰到了阿谁凶神恶煞的人,前面的事情公子你都看到了。”
“厥后呢?听秦女人说您是为了遁藏兵祸才带家人出来出亡的。”
“拯救之恩如同再生父母,我们父女俩无觉得报,只能……”
父女俩捧首痛哭了好久,看的一旁的石闵和下人也肉痛不已。秦婉缓过神,擦了擦眼泪,然后对秦老夫说:“爹,明天就是这位公子救了我们,把我们从大街上带了返来,还请了大夫给您诊治。”
“家父姓石,乃当朝左积射将军。”
“咳咳咳…….”秦老夫正筹办说话,俄然猛的咳嗽起来。
“然后甚么?吃了?”石闵摸干脆的问道。
“是的,小女子名叫秦婉,蓟城人,蓟城在鲜卑和赵国之间,长年战乱,遭殃的都是我们如许布衣百姓,我十三岁跟从父母遁藏兵祸,这四五年里我们展转多地,娘亲也在客岁离世,就剩下我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老伯所言,我之前也有所耳闻,只是未曾亲目睹到。人间当真有人以人肉为食?”石闵仿佛不敢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