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飞雪呆呆地看着她,俄然问:“沈姐姐是在说白轩主喜好我么?”
赵洛寒看了她很久,冷言道:“我信得过自家兄弟。”
“白轩主原本身中剧毒,今早又大动肝火,强交运功伤人,减轻了毒素伸展,现在已昏倒不醒。”沈千柔看向赵、冷,目光深沉,“一个男人会因一幅画连性命也不顾,这代表甚么?”
……
合座缟素,香烛熏天。丧礼司仪念诵悼文后,轩内弟子分批为洪浩上香施礼。起首上香的是赵洛寒,他左手起三根香,右手端一杯酒,画圆洒酒在地,接着鞠躬三作揖,然后便有人替他将香插入祭炉。第二批上香的是副轩主白一忠和左护法龙不归。白一忠伤势未愈,一名弟子搀扶他祭拜。第三批是舞阳使者温若、观风使者苗十6、点星使者沈千柔、布雨使者阿箩。隐月使者霍行云失落,其门徒冷飞雪代替师父上香。第四批是长安、川蜀、两广、江南等各分舵舵主、副舵主,共八人。第五批是总舵和各分舵麾下旗主,统共三十人。第六批是各旗下资深大弟子,共五十八人。
“畜牲反倒知恩图报,重情重义;可儿却利欲熏心,做出勾搭内奸、残害同门的无耻罪过。”沈千柔调侃道。
赵洛寒心想,苏天璇一向是“碧落轩”死敌,白一忠怎会钟情于她;而白对小冷有后代私交,更是天方夜谭,匪夷所思。
“若白轩主钟情小冷,虽辈分有别,却也不失为一段至心相恋的嘉话。”沈千柔似笑非笑地盯着赵洛寒,“如此事情就简朴了,轩主你便劝劝白轩主,江湖后代,敢爱敢恨,无需顾忌世俗框条、伦理纲常。”
“你将此画转赠给白轩主了?”赵洛寒持续问。
冷飞雪伤势已无大碍,现在正跪在棺椁前为洪浩守灵。那昔日威武高傲的雪獒耷拉着脑袋,倚靠在仆人身边,已是七日七夜未进粒米。
“嗯,我和白轩主、洪伯伯喝酒时,正巧碰到她,看她合适入画,就画了……”冷飞雪提起洪浩,眼眶不由红了,又想到苏天璇残暴殛毙洪浩,更是悲忿交集。
沈千柔道:“那这事可蹊跷了。今早白轩主毒性复又发作,一时狂性大发,将枕头被褥扔下床。轩内弟子替他清算房间时,竟在他床上发明了此画。他毒伤在身,却对此画视若珍宝,一名弟子才拿了那画瞧了一瞧,便被他一掌打出门外。”
“男人将绘有一个女人的画卷收藏在枕下,且为了画连命都不要,这个男人不是钟情于画中人,便是爱上了作画人。”沈千柔嘲笑一声,“不如轩主你说说看,白轩主爱的是苏天璇,还是小冷?”
待诸人顺次祭拜后,已至合棺出殡时候。洪浩平生无妻无子,由四个嫡传弟子一起扶棺恸哭。
“白轩主,你没事了!”冷飞雪跪在床边,一手揽住白一忠肩膀。
“小冷,你那里晓得甚么是江湖险恶?”沈千柔说到此处,听得里屋一阵咳嗽声,知是白一忠醒来了。
“苏天璇指证白一忠,天然是二人看准了轩主你定会包庇,进而激发武林公愤。”沈千柔笑了笑,“说不定白副轩主觊觎你轩主之位已久,联手外人横加谗谄,图谋不轨呢。”
赵洛寒皱眉道:“不如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