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鄙人不如赵兄洁身自好,”叶未央轻声笑了笑,“传闻你们还在找白一忠?”
“何事?”他淡淡道。
叶未央也不回嘴,起家漫步几步,见那歌姬唱得欢,不由技痒,拿过她的琵琶,拨弄两下,清清嗓子,也唱了几句。赵洛寒倒是见怪不怪,斟了杯酒,抬头喝了。叶未央见他泰然处之,便道:“赵轩主好大气度,就这么堂而皇之坐着,真把我当舞娘歌姬了?”
叶未央忽又问道:“鄙人想确认一件事,小冷和他们是一样的么?”
赵洛寒叹了口气,半晌没出声。
白青颜吃了一记冷棍,也不出声,兀自举杯饮茶。
赵洛寒皱眉:“叶兄就快‘小落第’了,本不该来此地听这些利诱心志的曲儿。”
“锁月楼”掌门白青颜也同席而坐,见妻侄与冷飞雪一道玩耍,便对赵洛寒笑道:“赵轩主,看来修雨和小冷女人投缘得紧,这等两小无猜的缘分委实可贵。”
听得门外爆仗震耳,司仪官一声“新人到”,喜娘搀扶着新娘徐行行至大厅。新郎上前将大红绫缎交予新娘,牵她跨进门槛。弦乐声顿起,欢畅喜庆。
冷飞雪见赵洛酷寒口冰脸,那里敢再多说一个字,灰头土脸地拜别。谢修雨也被赵洛寒一脸肃杀之色镇住,忙不迭拱手告别。
“能与你并肩而行?”她哑然发笑,“那得何其颖慧过人,少说也得是武学奇才,是否还要爱好冶炼兵器,还得是个王谢闺秀?该不会是哪位王谢大派的掌门之女?赵洛寒,莫非你从未曾为了一小我回顾立足?哪怕她纤细,永久跟不上你的脚步;纵使她愚鲁,与你的所思所想截然分歧?”
赵洛寒扫视暗里,却不见了冷飞雪踪迹,悄悄担忧这丫头又要肇事,正想离席找人,荆州“鱼龙帮”帮主举杯向他敬酒。他曾助“鱼龙帮”停歇内哄,同其帮主算是故识,现在赶上了,不得不酬酢一番。他又想,此次有龙不归和温若带人扼守山庄,还算妥当,便不再管冷飞雪了。
“谢小公子,本日确有高朋包场,实在抱愧,要不他日再来?”那坊主自是认得谢修雨,不敢开罪了,只是作揖赔笑。
她咬着唇,斜眼看他。看了不知多久,方道:“到此为止罢,我对你十多年的错爱,就在今晚做个告终。”
她苦笑道:“我约你来,并非让你恭喜我。”她看定他,让他的目光避无可避。
“笑甚么?”沈千柔反诘道。
……
“可不是,‘玉真教’在姑苏的权势也被肃除了,现在全部江南都是‘落叶盟’的天下,”一圆脸男人轻声道,“更遑提‘碧落轩’在中原的权势了……如此下去,‘落叶盟’怕是要变成武林老迈了。”
“替你欢畅。”他答复的甚是干脆。
“笑话,你又何曾逢迎过谁?怕是到死也不会告饶罢。”叶未央忽拉起他的手腕,扣住他的脉门。赵面色一凛,却也未脱手,竟任由他抓着。
“从未有过,我想今后也不会有了。”他的话断交而冰冷,像是夏季里卷雪而来的北风。
赵洛酷寒笑道:“你比我更体味谢修雨是甚么人,他处心积虑靠近我的人,算甚么意义。”
沈千柔哪管这很多,一下扯开盖头,睁眼一瞧,那莽撞鬼不是别个,恰是冷飞雪。但见小寒气喘吁吁,神采非常,身后还跟着“锁月楼”的谢小公子。那谢修雨手里抱着不知甚么物什,只用黑布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