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因大漠气候卑劣,时而骄阳当空,时而风暴狂作,白天尚且酷热如夏,夜晚倒是酷冷胜冬,诸人不得不逛逛停停,也是以担搁很多时候。冷飞雪自小长在北国,一时并不能适应枯燥气候,行了十余日,体力已然透支,无精打采的伏在驼背上,只觉头昏目炫。身边火伴也由本来的五位变成三位,有两位死士在突发的沙暴中丧命。本来六匹马也只剩下一匹,或渴死或被风沙活埋。幸亏领导在进入大漠之前建议买下四头骆驼。
绝尘闻言,纵身跃下骆驼,另一名死士亦翻身上马,双双护在冷飞雪面前。但见黄沙中蒲伏着数十条花斑毒蛇,现在长牙毕露,丝丝吐信。二人挥动手中长剑,将毒蛇悉数斩杀,一时血肉横溅,甚是骇人。
她闻言大失所望,转念又想:“既然他曾来此投宿,那便证明他安然无恙,岂不是天大的功德?”她兀自笑了笑,正想叮咛老板上几道小菜,却见那老板冲她使眼色。她甚是奇特,顺着他眼神驰门外看去――
她单身一人立于石桥上,身边胡人穿越,却无一人是她想找的,一时只觉绝望透顶。
绝尘发起道:“堂主若想远赴大食,最好找个领导,不如让部属先探听探听比来是否有西行的商队。”
“女人来此地经商?”老板虽身着胡服,边幅倒是中土人,看来格外可亲。
冷飞雪如有所思的点点头,既然这里曾是大食国边境,那么也算是达到大食了?妙空是否也曾到过此地?她忽又悔怨起来,本身只凭一时打动而起了找寻妙空之念,且不提他是否有命穿越大漠达到此地,只于茫茫大食寻觅一人,也堪比海底捞针。
待规复认识,她瞥见一个钩鼻凹眼的大胡子,肤色乌黑,身材魁伟。那人递给她一个水囊,她咕噜噜大饮几口,方觉有了一丝力量。这时,又走过几个一样五官深陷的男人,口中叽里咕噜的说着甚么。
她用力点头,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悄悄触碰,缓缓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此人曾将“易容之术”倾囊相授,她却不知,本来他竟一向戴着假面具。
那白叟收了银子,喜道:“出了我们突厥地界,持续往西,便是黑衣大食国的辖土。女人能够随我们一道前去突厥,到了城镇买好粮食再往大食不迟。”
绝尘拱手称是,忙退下办事。冷飞雪随即向李乾顺禀告,道是欲往西域寻觅一名旧友,事成以后定返回,再议堂主之事。李乾顺也不难堪,欣然承诺她的要求。
反是那妙空道:“你猜到了?”
她本觉得敏捷拾取后再爬回原地便可,不想身躯不受节制地被暴风甩出。她重重落地,只觉一阵昏天公开,口鼻里顿时满是沙尘。耳鼓似要被凄厉暴风扯破,模糊听得绝尘在疾呼“堂主”,却底子辨不清人在那边。她极力趴在沙地之上,一动不敢动,手里攥着玉扳指,冷静祷告风暴快些畴昔。岂料,这场尘暴要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耐久,她只觉身子轻飘飘的被风掀起甩出,五脏六肺似皆碎裂,面前暗淡无光,六合万物似已凝固。
“你!”她嗔怒不已,面庞儿涨得更红,眉头亦拧巴成一团。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素衣宽袍和尚在一群异国胡服中夺目万分。冷飞雪未曾想到,竟这般轻易就赶上了,一时愣在原地。
妙空还是拉住不放,笑道:“施主请喊罢,看看有谁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