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请他进屋。赵洛寒端坐屋内,见他出去了,眼皮也未曾抬。
谢修雨欣喜道:“姑父不必忧心,小侄倒有一法。”
“在长辈面前害臊么?”谢修雨难堪一笑,“也好,我先归去了,只是这礼品既带了来了,便没有带归去的理儿,你可定要收下。”
赵洛寒看了看锦盒一眼,并不出声。
“滚。”他一手拍在她脑袋上。
“轩主,”她双手搓着衣角道,“今后我定会画你的,经常都画。”
赵洛寒摇点头,并不作答。他想到当初违背宿世因果,竭力救下白一忠和洪浩之命,不想他二人仍然难逃非命之命。屈指一算,本身间隔宿世灭亡之期也渐近,该来的毕竟会来罢。又念及小冷本也不该存活于世,却不知她今后又是如何的境遇……
“不管是甚么,归正我不要,”她哼道,“又不是你送的。”
“哦。”他接了一声,便无下文了。
“如此兵器,让人爱不释手。”白青颜抚摩着寒光凛冽的“鬼神泣”,不由黯然神伤。
“传闻……他取人皮用以作画。”赵洛寒皱眉道,“平话的不是唱么:‘以毛发为笔,以人血为墨,以人皮为纸,以人骨为砚;不描风花雪月,不摹豪杰豪杰,唯以天下神兵入画’。”
“赵轩主也在。”他将锦盒放在桌上,抱拳作揖道。
冷飞雪只好将皂绢甲收起,又把画卷一一收好,放进柜中。她又拿出一把刀,道:“这是从温大哥那儿要来的,虽只是普浅显铁所造,却好过没有,你带着傍身也好?”
“恰好恰好,长辈正有要事同赵轩主筹议。”谢修雨道。
谢修雨笑道,“赵轩主是长辈,又对小冷关照有加,现在有赵轩主在,可恰好做个见证。”
“白长老之死也与明觉大师普通无二,凶徒均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突入盗窃行凶,且残暴剐皮。”灵噩道人道,“却未留下任何追踪线索,所造作为竟不似出于活人之手。”
“完璧归赵。”谢修雨笑道,“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这宝贝归还赵洛寒,‘人皮画匠’不就引去他那儿了?赵洛寒号称‘刀法第一’,由他来迎战武林公敌,合情公道。”
冷飞雪跪下,朝白一忠磕了三个响头。谢修雨见状,忙扶起她。
他敲了敲她脑门,反诘:“那我为何亲你?”他竟这么轻而易举地提起那件事来,她脸一红,低头不语。
“带着你的东西一块儿走!”她听赵洛寒这般说,更是又气又恼,拿了锦盒便往谢修雨怀里推。
“怎就单单没我?”他问道。
“你竟不知?”他叹道,“赵氏传家之宝‘刈泪刀’啊。”
“你有甚么体例?”白青颜猜疑道。
“你!”她背回身,气呼呼道,“我并不喜好他,也明白了当一口回绝了,你犯不着讽刺我!”
“好了,好了,我并不喜好你,”她羞得满脸通红道,“你快快回罢!”
“心中有我,却并不想娶我。”她低声道,“又有何用?”
“那‘人皮画匠’究竟想做甚么?”她又道,“如果爱兵器,盗了去便是,为何要杀人?如果爱作画,借了兵器去画便是,为何要剐人皮?”
再说白一忠身后,仍然风景大葬,墓碑与洪浩相邻。一代豪杰,终化黄土。只能感慨:天意如此,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