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可这般绝情?”她一时竟懵了,不知说甚么好。
“也没说为何?”冷飞雪不断念。
“小冷,没事可别乱跑,现在全部武林草木皆兵,需谨慎些好。”白一忠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我另有要事在身,你快回屋歇着,这天也怪冷的。”
赵洛寒踢了她一脚,道:“起来。”
他自知与她说不通,便不再多提。又令她热了饭菜,二人相对而食。一顿饭下来,任是冷飞雪磨破了嘴皮,赵洛寒却以一句“食不言”为由,一语未发。
“原觉得小冷来了以后,统统都变了。你们说说看,小冷没来之前,轩主何曾笑得那么高兴?”沈千柔道。
赵洛寒转过身来,看了她很久。渐渐低头,在她额上印上一吻,见她一脸欣喜,俏脸通红,不由心神一荡。游移半晌,又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蜻蜓点水,风过无痕。
“小冷这蠢货,如何是轩主的敌手?定是劝说不得法,没能打动他。”沈千柔托腮忖思道,“待我好好计算计算。”
冷飞雪闻言鼻子一抽,再不哭了。她擦干眼泪,咬牙切齿,双拳紧握,像是下了十千万分决计,道:“轩主,我要嫁给你。”
“你们快别说了,轩主是半点也看不上我的,他、他……”她顿脚道,“他恨不得我快快嫁人,你们就没看到他屋里有其别人么?”
“回白轩主,哦,白长老,温大哥他们找轩主去了。”她心中叹道,三派归并后,“白轩主”变成“白长老”,加上白青颜也是“白长老”,叫起来甚是吃力。
“切,轩主此人你们又不是不晓得,大要上云淡风轻,内里城府极深、手腕极狠,说话真假难辨,怕是没一句实话。”温若恨恨道。
“其别人?”阿箩道,“就他一人在啊。我们去的时候,他一人筹措着烧水泡茶呢。”
“苏师姐,我遵循掌门之令,同温大哥他们一道巡查去了。”她照实答道。
“轩主。”她低声唤道。
冷飞雪还想相劝,他却回身拜别,涓滴不做沉沦,颀长背影刹时被雪与黑夜吞噬。
一炷香时候,冷飞雪从铜镜中瞥见一张陌生的脸:云髻斜绾,步摇垂光,黛眉入鬓,香腮如雪。眉心花钿一点,端庄美丽;唇间朱红一抹,明艳欲滴。
温若笑道:“没知己的小崽子们,轩主不在,就这么欺负小冷?快点把她抓出来,阿箩、沈家妹子,胭脂水粉服侍!”
“心肝儿也黑,无情无义。”沈千柔落井下石,补上一句。
冷飞雪只觉浑身绵软,有如酒醉。又羞又喜,将头埋在他怀中,只想抱着他永不罢休。四下沉寂,落针可闻,她觉得终是比及铁树着花,心内兀自欣喜,不想却听那赵大轩主道:“今后再说罢。”
待白、苏二人走远,她方呆呆答道:“晓得了。”又坐在议事大厅里神游了半日,不觉已过晌午。但见温若、苗十6、沈千温和阿箩四人返来了,冷飞雪忙上前相迎道:“如何?”
“嗯,”她点头道,“我并非很想劝你归去,最想的倒是……压服你娶我,带我一起走。”
“嗯。”他也应了。
雪霁初晴。江南分舵大门口的两尊石狮子还是严肃,只是昔日“碧落轩”的牌匾换成了“介入派”。来往出入的同门也因来不及同一奉侍,各色行头稠浊。冷飞雪缓缓走进大门,却见白一忠正同苏天璇一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