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寒抱着小冷,入了主席。白一忠、洪浩、沈千柔也一并入坐。
沈千柔对他的态度甚是不满,手一扬,油纸伞掉在雪地里。
白一忠点头笑道:“轩主确是策画双全。”
赵洛寒叹了口气,折返几步,弯身拾起纸伞,递给她。她顺势往他胸前一靠,他也不退避,搂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小冷这孩子……命苦,劳烦你细心些。”
此时现在,小冷正躲在门后,偷听二人说话。失明后,听力非常灵敏,纤细之声尽数归入耳中。
不知怎的,小冷感受这二人的说话并不镇静,客客气气,却膈应得紧。
“小冷,来敬各位前辈一杯,”赵洛寒将一杯水酒放到她手中,“今后相扶相依,共同进退。”
“轩主,你就少忧心,龙护法他们在总舵吃香喝辣呢!”洪浩笑道。
赵洛寒眼睛瞟向门外,灯火将夜色点亮,模糊可辨院中梅树姿影。屋内,众弟兄畅谈痛饮,举杯划拳,好不安闲。都是一干出世入死的兄弟,往昔经历差异,本日人缘际会,共襄此举。他起家,举杯邀酒。烈酒醇香,有人喝得豪放,有人喝得斯文,有人打趣,有人凝重,尽收赵洛寒眼底。
赵洛寒并不筹算解释他为何呈现在此,只是点点头,同她擦肩而过。
赵洛寒将她抱进被窝,盖好被子,才在床边坐下。是年夏季奇冷,他内力深厚自是足以御寒,而小冷并无武功根底,才在外头呆了一会,小手就已冰冰冷凉。这让他遐想到昔日她冰冷的尸身。
那晚,小冷睡得格外香,就和之前与师父在一起糊口的时候无二。睡梦中,师父浅含笑着,细心的为她盖上棉被。她喊着“师父师父”,睁眼一看,师父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的面孔。那陌生人仿佛谪仙下凡,摸着她的脑袋,轻笑道:“小冷。”她讷讷道:“你是轩主?”陌生人笑而不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起家拜别。
小冷冷静点头,心想:不知轩主是否有我师父的动静。
小冷年纪尚小,听不明她话里有话,只是闻着一股香气,知是鸡腿,正想吃,又听飞雪在叫喊,便寻声将那鸡腿丢与它。
“不,不,你待我非常好,肯收留我,给我吃穿用度,还、还来看我。”小冷很怕触怒了这位爷,开打趣,这但是她的衣食父母。
次日朝晨,赵洛寒从小冷房间出来,刚巧遇见沈千柔。她撑着一把江南时髦的油纸伞,盈盈立于雪中,一袭鹅黄褥裙,外罩猩红披风,仿如一簇怒放红梅。这“江南第一美人”并非浪得浮名。
她猜想得果然没错,白一忠和洪浩老是一前一后,形影不离。
“可有定时服药?”他柔声问道。
沈千柔看着满桌的菜色,倒是全无食欲。一旁的小冷早已忍不住了,一个劲问:“轩主,能够吃了吗?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冷端起酒杯,怯生生道:“各位前辈好,我是小冷,我、我敬你们。”
几杯酒下肚,诸人皆浑身和缓。飞雪忽地跑至门边,冲外狂吼。洪浩已然起家,白一忠亦放动手中杯盏,望向门外。赵洛寒正想叮咛沈千柔看好小冷,却见小冷已循着飞雪的叫声,跌跌撞撞走向门边。
“可贵见白轩主一笑,小冷你有功了。”沈千柔拉了小冷坐下。
小冷立即抱住她,装得不幸兮兮,求她不要丢弃本身,惹得白、洪二人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