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绩都是浮云,只求尽情痛快。”白一忠道。
沈千柔笑道:“天南地北自有他忙的。不过,本年除夕他会在江南分舵和兄弟们庆贺,到时候你便能见着了。”
小冷倚着门,缓缓蹲下。她心想:沈姐姐仿佛不喜好轩主来看我,是担忧我烦着轩主了么?
“谨慎肝儿你再吵,轩主宰了你喂狗!”洪浩恐吓她道。
“轩主,你就少忧心,龙护法他们在总舵吃香喝辣呢!”洪浩笑道。
“沈姐姐,轩主如何还不来看我?”小冷捧着药碗,一口气喝得干清干净。自入了“碧落轩”,她住在“婢女居”,便利沈千柔照顾。
“不急。”赵洛寒道,“我另有要事,得走了。”
“小瞎子倒是很会拍马屁!”沈千柔在屋里笑道,倒了两杯热茶奉上。
小冷年纪尚小,听不明她话里有话,只是闻着一股香气,知是鸡腿,正想吃,又听飞雪在叫喊,便寻声将那鸡腿丢与它。
“为甚么不?轩主说,师父是盖世无双的大豪杰,做他的门徒还会亏损不成?”小冷撅起嘴抗议。
“瞧瞧这小白眼儿狼,整天吃我的喝我的,就晓得眼巴巴想着轩主。”沈千柔戳了戳小冷的额头,佯装活力。
光阴静好,不缺烦恼。小冷趴在飞雪背上,想起了晶儿,不晓得她在那里,可也有包子吃?
小冷端起酒杯,怯生生道:“各位前辈好,我是小冷,我、我敬你们。”
“如何,我待你不好?”从赵洛寒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悲喜,这让小冷万分忐忑。
洪浩笑道:“轩主和我们一道返来了,不过他另有些帮务,要晚些再出去。‘玉真教’在姑苏的权势根基被我们剿除,他们怕是要回杭州故乡哭着吃年夜饭了。轩主说了,本年除夕咱兄弟就在江南好好庆贺一番。”
来者带着风雪之味,血腥之气。
沈千柔对他的态度甚是不满,手一扬,油纸伞掉在雪地里。
小冷立即抱住她,装得不幸兮兮,求她不要丢弃本身,惹得白、洪二人大笑不止。
她娇嗔道:“开口杜口就是小冷,你太也偏疼了。她才来了几日,你眼睛里就再容不下别人了?”
小冷冷静点头,心想:不知轩主是否有我师父的动静。
正说着,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的踏雪声,飞雪也嗷嗷叫喊起来。紧接着,听得有人大声谈笑:“哈哈哈,‘玉真教’这群道门败类,傻了个棒棰的,杀得老子好不痛快!……嘿,飞雪,这才几日不见,你小子又肥了一圈儿!”
“可贵见白轩主一笑,小冷你有功了。”沈千柔拉了小冷坐下。
赵洛寒起家,悄悄一跃,上了房梁,被灰尘呛得咳嗽两声。然后,幽幽道:“快睡。”
沈千柔道:“数日不见,不知白轩主又杀了几条性命,为本派立下多少汗马功绩?”
赵洛寒叹了口气,折返几步,弯身拾起纸伞,递给她。她顺势往他胸前一靠,他也不退避,搂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小冷这孩子……命苦,劳烦你细心些。”
她猜想得果然没错,白一忠和洪浩老是一前一后,形影不离。
赵洛寒抱着小冷,入了主席。白一忠、洪浩、沈千柔也一并入坐。
赵洛寒眼睛瞟向门外,灯火将夜色点亮,模糊可辨院中梅树姿影。屋内,众弟兄畅谈痛饮,举杯划拳,好不安闲。都是一干出世入死的兄弟,往昔经历差异,本日人缘际会,共襄此举。他起家,举杯邀酒。烈酒醇香,有人喝得豪放,有人喝得斯文,有人打趣,有人凝重,尽收赵洛寒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