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女风露见了那妇人,忙疾走相迎,甜甜唤声:“夫人。”
冷飞雪独安闲兴庆府等候阿箩已有一月时候,她终究决定不再傻等,筹办前去“光荣堂”总舵“千愁谷”。苗十六曾说,那山谷邪气非常,“鸟过鸟哀,人入人愁”,生人没法进入。她内心惊骇得紧,思前想后,终是背起一袋金银,朝那“千愁谷”前行。
“算了,我也怠懒过问你的事,”妇人叹道,“只是现在堂主并不在谷内,过几日才得返来,你若不焦急,便于谷底小住几日。”顿了顿,又道:“你随我来。”
冷飞雪自与妙空和尚学了易容之术,不觉讲究起察言观色,现在见她描述文雅,气度实足,想来绝非小人物,便恭敬道:“恰是,鄙人此番携重金前来,确是诚恳诚意想同贵堂堂主做笔买卖。”
“竟是买凶,”妇人暴露一副好不惊奇的神采,“光天化日的买甚么凶?”
装甚么呢,你们“光荣堂”不是专门做这活动的么?若不是黔驴技穷了,我也不至寻你们。冷飞雪暗想。
冷飞雪见她出行,有丫环使女前呼后拥,如何看也不是甚么“闲人”,便尾随她而去。妇人将其安排在一处客房,命人好生号召。几个使女便筹办衣物澡盆,欲服侍冷飞雪沐浴换衣。
凌晨时分,她拿侧重金所购的舆图,迎着日头解缆。山间鸟雀啁啾,泉水叮咚,到处翠绿茏郁。冷飞雪行了一日一夜,垂垂不见了绿树丛林,只来到一处寸草不生之地,可算是到了舆图上所指目标。
冷飞雪道声谢,心中倒是忐忑。本来觉得这“千愁谷”乃是龙潭虎穴,不想却如此轻巧就出去了,还得仆人热忱接待。
“唉,夫人莫怪,”冷飞雪见她不像歹人,而本身又是有求于人,便道,“想必夫人也不难猜到,我来是为买凶。”
中有一人道:“少废话,擅闯‘千愁谷’者,死!”但听他一声“死”字,火伴皆脱手向冷飞雪攻击。冷飞雪运了真气,发挥“换影术”,逃闪遁藏。只见面前漫天刀光剑影,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把剑刺中了肩膀,也不知哪一把刀砍到了手臂,幸亏有“月澜皂绢甲”护身,容她迟延一阵。但敌方人多势众,守势狠厉,她虽尽力抵挡,却毕竟暴露败象。
“请先用茶。”青衣人道。
冷飞雪单独一人浸在水中,回顾此番古怪境遇,委实想不通龙潭虎穴如何就成了和顺乡了?想了半晌,不觉昏昏欲睡,脑袋后仰,枕着澡盆便酣然入梦了。
冷飞雪摸着温热茶盏,心中更是不安。使女倒的茶亦是不敢碰上一碰,恐怕茶水有诈。等了约摸半个时候,又有一名自称“风露”的使女将其带到宅外草地。草地上蹲着几只白兔,低头细细啃草。冷飞雪感觉甚是敬爱,忍不住俯身摸摸白兔。又见不远处停了几只丹顶鹤,双足纤细,羽翼华丽,现在正交颈憩息。她正想上前一睹,却见花丛转角处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位中年妇人,身着窄袖衫,束腰带,垂鲽躞,头梳高髻,戴华冠,簪金钗。举止雍容,不怒自威,一列素衣婢女尾随厥后。
那四十人并未接话,只是将其团团围住,皆着黑红相间劲装短靠,手里或刀或剑,寒光闪闪。她忙翻开手里承担,暴露金银:“烦请转告贵派堂主,我想同他做笔大买卖。这些只是定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