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她拿侧重金所购的舆图,迎着日头解缆。山间鸟雀啁啾,泉水叮咚,到处翠绿茏郁。冷飞雪行了一日一夜,垂垂不见了绿树丛林,只来到一处寸草不生之地,可算是到了舆图上所指目标。
妇人淡淡一笑,并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风露。
妇人这才收敛笑容,幽幽道:“可悲哪,年纪轻简便不学好。”
“竟是买凶,”妇人暴露一副好不惊奇的神采,“光天化日的买甚么凶?”
她又巡查四下,肯定找不到进谷之路,只好坐在石碑下,兀自忧愁。忽见一只秃鹰划过苍穹,她不免叹道:“如果生出一对翅膀多好。”又想:“不如就此归去,待找些麻绳匕首之类东西,他日再下谷底。”
不是你还这般放肆?冷飞雪腹诽一句。
那四十人并未接话,只是将其团团围住,皆着黑红相间劲装短靠,手里或刀或剑,寒光闪闪。她忙翻开手里承担,暴露金银:“烦请转告贵派堂主,我想同他做笔大买卖。这些只是定金罢了。”
冷飞雪摸着温热茶盏,心中更是不安。使女倒的茶亦是不敢碰上一碰,恐怕茶水有诈。等了约摸半个时候,又有一名自称“风露”的使女将其带到宅外草地。草地上蹲着几只白兔,低头细细啃草。冷飞雪感觉甚是敬爱,忍不住俯身摸摸白兔。又见不远处停了几只丹顶鹤,双足纤细,羽翼华丽,现在正交颈憩息。她正想上前一睹,却见花丛转角处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位中年妇人,身着窄袖衫,束腰带,垂鲽躞,头梳高髻,戴华冠,簪金钗。举止雍容,不怒自威,一列素衣婢女尾随厥后。
冷飞雪独安闲兴庆府等候阿箩已有一月时候,她终究决定不再傻等,筹办前去“光荣堂”总舵“千愁谷”。苗十六曾说,那山谷邪气非常,“鸟过鸟哀,人入人愁”,生人没法进入。她内心惊骇得紧,思前想后,终是背起一袋金银,朝那“千愁谷”前行。
“咳咳咳!”她骇然惊醒,发觉本身竟睡倒在澡盆里,差点被呛死。听得房内动静,外边有使女扣问:“女人没事吧?”她忙应了声,慌镇静张取了衣物,正要穿戴――
回程途中,她又自责起来,想着如果阿箩在,定能考虑全面,将绳索东西事前备好。她合法折返,忽觉四下异动,磷峋怪石缓慢挪动,她吓得跳将起来。定睛一看,但见四周山壁竟似裂开,裂缝中闪现出一排整齐铁云梯,只把她看得呆住。紧接着谷底有人借助那铁云梯攀附上山,每条云梯别离上来十人。那些人各个轻功了得,脚登云梯如履高山,不消半晌便跃上山崖。
“主上叮咛过了,先请女人于此处喝茶。”青衣人道。
瞬息间,数把寒刀横架于颈项。正闭眼等死,忽听谷底响起一阵诡异笛声,三长两短,甚是凄厉。崖上杀手听得笛声齐齐罢手,竟再不难堪。冷飞雪又惊又喜,忽见一人从谷底上了崖。那人一袭青衣,头束发冠,他道:“请随我入谷。”
门“吱嘎”一声开了。
这么大的本事,莫非她是堂主夫人?冷飞雪便摸索道:“中间是堂主夫人?”
“我们不如翻开天窗说亮话,”冷飞雪颠了颠后背的承担道,“定金我已经带来了,事成以后,我付双倍。”
风露这才道:“女人莫要担忧,有甚么话便同我们夫人说,由夫人转告堂主,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