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见温氏与南姗额头均微有汗意,递脱手中的白绢团扇,笑盈盈道:“闺女都爱缠着娘,我那小丫头也是,给,二夫人,快给孩子扇扇,别热坏了,到头来,真正心疼的,只要我们这些做娘的。”
吴氏只悠悠摇着团扇,但笑不语。
南姗黏着温氏咯咯一笑,咱白的跟水葱似,不怕被晒黑。
按理说,温氏比叶氏添置的嫁奁,厚重了一倍还多,林氏应当对温氏笑容相迎才对,而实际环境倒是,林氏皮笑肉不笑地阴阳怪气道:“二弟妹,二弟每月所得禄银丰富,她远亲的侄女要嫁人了,就添置这么些东西,传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
崔妈妈游移道:“那夫人的意义是……”
自个挖坑埋了自个的叶氏,也随声拥戴道:“大嫂说的是,二哥不像我家老爷,每月就挣那几两银子,二嫂就拿这么点东西,确切也太寒伧了些。”
南姗也不挣扎,任由温氏抱着摇摆,归正屋里挺风凉,俩人腻在一起也不觉热,就是吧,面瘫爹,你可别怪我吃你媳妇又大又软的豆腐,实在是贴得太近了嘛。
……
温氏语气随便地应了:“阿碧,你出去回话吧。”
外头暑气太大,温氏实在不肯让女儿晒着,但是她更不肯看到女儿哭,当下非常难堪,不由对总有是非的长房,内心更是腻烦。
(皮埃斯:南娆被秋姨娘拿刀掳了一次,没有被戳死,就是脸上被划了两刀,目前正在鬼哭狼嚎养伤中……皮埃斯结束)
南姗想把中指也竖起来,何如手小指头短,尽力了半天,也未能将食指与中指并到一起,摆出二树擎天的姿式,当下很委曲地看着温氏,美人娘,我真……二不出来。
温氏玉指纤纤,姿势文雅地抚了抚质地良好的薄绸夏衫,面不改色地笑道:“瞧大嫂说的,这亲戚们给侄女添嫁奁,添的本就是一份情意,若要论送的东西贵贱,来比衬对侄女要嫁人的情意,那三弟妹岂不是比我还寒伧些,三弟妹,你说是不是?”
南姗固执地抓着温氏不放手,声音垂垂有了哭腔,眼中尽是依依不舍之意:“娘……娘……”不睡觉,求被带!
南府被装点的一派喜气洋洋,直热烈了一整天,林氏了结一桩苦衷,夜晚,累了一天的她,脑袋挨着枕头,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温氏微蹙了两道秀眉,有些不耐烦地抱怨道:“又有甚么事啊,这么大热的天,她就不能安安生生睡一会么?”
叶氏暗咬银牙,恨不得呕出一口老血。
哪知次日午后,南娴就哭着跑回家里来了,差点没将南府守门的门房吓死,乖乖咧,新娘子明天刚出嫁,不到一天就哭着跑返来,这是闹哪样啊。
崔妈妈打起竹帘出去,在长榻前福了福身,神采不太都雅地禀告道:“夫人,老夫人那边请您畴昔呢。”
临了,温氏又叹了口气,发自肺腑地感慨道:“如果我也和大嫂一样,膝下多些女儿,少些儿子,只用每人简简朴单备上一份嫁奁,到了年纪将她们送出阁便完事,我定然会再给娴丫头,多添置些嫁奁的。”
南娴即将出嫁,这些日子,与南家有亲戚的女眷纷繁登门,为南娴添置嫁奁,温氏与叶氏作为二婶和三婶,天然也不能免俗。
温氏懒懒坐起家子,抚着微有松乱的发鬓,淡淡道:“不去能成么,替我清算下妆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