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英闻言心中一动,周艮是侍卫?那里的侍卫?
齐主簿叹了口气,又对他说:“你拿画像来之前,那位李大人才召见过山荆,探听临县的事。你也晓得,山荆虽是临县人士,但出嫁多年了,虽说每年还会归去探亲,但对故乡之事也不是那么体味。李大人问不出甚么,也未曾见怪。但你我心知肚明,那些官军既然会躲在临县,那在本地必定有落脚之处,说不定还是他们那伙人的奥妙据点,本地也必定有人在庇护他们,令他们这二十个官军即便招摇过市,也不愁会被告密、难堪。临县除了晋王妃的庄子,再无真正有权势的大户,那些官军又是从晋王的地盘上换防过来的,再加上方才阿谁周侍卫说的王爷,这背后不知有多少朱紫卷了出去,那里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掺杂的事?”
吴少英的神采一时变得庞大起来。
齐主簿苦笑:“秦老先生是个君子君子,但也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做傻事的。倒是吴老弟你,执念太深,才叫人担忧呀。”
他这话是甚么意义?这几个死了的官军乃是驻守金鸡滩的兵士,从大同换防过来的,如何会是长乐堡的守军呢?
吴少英面色沉重地分开了米脂县衙,返回本身在城中新置的家。自从与关芸娘有了“商定”,他就以避嫌的名义搬出关家,住进事前购置的另一座宅子。在这里,他是真正的仆人,不再是寄人篱下,身边服侍、保护的都是亲信,能够放心糊口,不必在乎旁人的目光。但是仇敌何氏兄妹被卷入官军案中,令他夜不能寐,想要放心都难。
吴少英面露警戒:“李大人要召门生前来,尽管说一声便是了,何必劳动周侍卫?”
但是看李大人的神采,周艮这话仿佛并不是胡说。明显,李大人与他有一样的设法。
不过回到县城后,他总感觉有些不甘心,便一面叮咛护院仆人返回宅中清算行李,一面单独前去县衙,想寻齐主簿再问一问案情的最新停顿。也许明天有新动静了,也未可知。他不在乎那些逃脱的官军如何,只想晓得,与他们一起逃脱的何氏兄妹,是否露了行迹?那些官军是见不得光的,但何氏兄妹不是,他们还受了伤,总要找大夫治伤吧?
周艮还想再说些甚么,但李大人给了他一个眼色,他愣了愣,立时反应过来,在场另有很多人,而他们到榆林卫来查的案子,本来是极奥妙之事,便闭上了嘴。
等人一走,齐主簿就把吴少英拉到了本身在后衙的宅子里,对他说:“吴老弟,县令大人方才说得对,这事儿我们还是少掺杂的好。我晓得你很想找到那何氏兄妹,报你心中大仇,只是他们现在下落不明,还跟那些身份有异的官军混在一起,怕是不会有甚么好成果。与其在这风口浪尖清查他们的下落,还不如等风平浪静了再说?如果他们命不好,落得跟那几个官军普通的了局,你也省了好大的工夫,还不沾因果呢。”
周艮对李大人说:“好好的长乐堡守军,如何无端端成了金鸡滩哨所的人?而大人巡查到金鸡滩哨所时,那边的总旗被罢免,就是因为他吃空饷吃得太丢脸,兵士数量足足比名册上少了四成,却又未曾上报卫所,才受此重罚。若说这几个被杀的兵士都是金鸡滩驻军,那他们所属的两个小旗恰好是二十人,岂不恰好是金鸡滩哨所出缺的人数?那金鸡滩总旗为何宁肯被罢免,也要宣称他部下的人确切出了缺呢?这几名被杀的兵士,当日又怎会呈现在长乐堡哨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