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劝降信上,除了蔡懋德的署名和一颗巨大的按察使司官印陈迹以外,就只要一句话六个字,那就是“投降者可免死”。
第二天一早,凌濛初带着头天赋下山的陶根厚,超出土墙深壕,沿着陶根厚已经走熟了的小道,往牛头山深处而去。
大帐中的人,见陶根厚上来就来了这么一句,晓得山上的景象恐怕已经很危急了。
每条羊肠小道的两旁,都有那么数十上百颗的头颅在冷风中摇摆。
这高大肥胖的男人,恰是那回山三人当中姓陶名根厚的阿谁,被郑芝虎部下守墙的士卒拿住以后,很快就被转送到了浙江按察使蔡懋德的大营中军帐中。
邓同昌一声大喝,震住了陶根厚,这时他才收住哭腔,提及上山联络屠阿丑的首尾来。
当下安排了三个克日从山上逃下来被官军抓住的乱民,先行回山跟屠阿丑等人联络。
听了蔡懋德的话,凌濛月朔阵冲动不已,他等了二十年的机遇,不就是目前如许的机遇吗?!
三天以后的傍晚,此中一个男人鼻青脸肿,盘跚而回。
但在进山途中一起所见,令他们更是惊骇不已。
蔡懋德问完这话,盯着凌濛初的双眼,而凌濛初也不躲避,看着只是抱拳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纵使九死平生,若能立下安定乱贼之功业,门生此生已足矣!”
世人惊奇之间,只听凌濛初说道:“除了屠阿丑所带的水贼,山上乱民皆是嘉兴湖州两地之百姓,并非凶神恶煞之辈可比。
陶根厚与别的两个并不熟谙的乱民,被选中上山以后,心惊胆战地回到了山上。
除了屠阿丑,别的几个首级周国能、程宰、陈大郎也都在做,并且大家都是蓬头垢面、一脸笑容,看来昨夜一宿都没睡好。
“好!”听了凌濛初的表态,蔡懋德大声说道:“既然如此,本官身为浙省提刑按察使,有权提名按察使司佐贰属官,本官现在就任命你代理按察使司兵备佥事,若此行建功,本官提名你为按察使司兵备副使!”
不过不管如何吧,这个节骨眼上,也没人去提出任免的法度题目,再说了兵备佥事也不过是代理罢了,而不是实任,还触及不到任免的法度题目。
此时在帐中当着诸位大官的面,哆颤抖嗦地把该说的说完,又冒出了一句:“彼苍大老爷,求求你们救救山上的百姓吧,他们真吃人啊!”
这时,只听长兴县巡检司的巡检邓同昌喝道:“闭上你的鸟嘴!这是按察使大人的中军大帐,有话说话你嚎甚么丧?!”
就如许,陶根厚战战兢兢地上了山,又稀里胡涂地下了山。
陶根厚在大帐当中一见到蔡懋德,就立即跪地大哭着说道:“彼苍大老爷,快救救山上的百姓吧!”
陶根厚一说来意,立马被周国能、陈大郎等人的部下拳打脚踢,一顿毒打,直到屠阿丑、程宰站出来喝止,才没被活活打死,最后吞吞吐吐地向上林村的几位乱民首级传达了山下官军的劝降意义,并呈上了蔡懋德的劝降信。
而张存仁、赵建极、郑芝虎三人则不是恋慕凌濛初的机遇,而是震惊于这个新任按察使司的魄力。
“门生三个月前,曾带领湖州乡兵与之对阵,随后一起尾随前来牛头山下,知其粮草必定耗尽。
站在大帐当中的文县令内心俄然涌起了一种打动,想要与这个乡试副榜贡生争一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但是一想到前番上山送信的三小我,只要一个活着返来,心下又是忐忑不已,思虑很久,还是没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