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三娘搂着温老夫人,倒是一脸无辜,请罪般地来回望着林氏与温荣。
果不其然,听闻此话温菡脸刹时变了色彩,不敢再多言……
温荣本觉得这不友爱的口舌到此便止了,未曾想温菡不满本身那一拳打在了软被褥上,不痛不痒没风趣,身边温荣只端坐吃茶像根木头似的,不免还想试上一试。
“可不是,贤人犒赏的罕见物,金贵二字都不敷以描述的,阿家道菡娘心细性敛,办事谨慎安妥,便将那鹦哥儿交与菡娘照顾了。”董氏端起茶碗吃了一口茶,言语中非常得意,温荣倒是没见过如此夸自家女娘的。
“温荣不过和菡娘普通,皆是出自黎国公府,纵是论那描述风采,温荣亦不及菡娘半分。”温荣冲温三娘笑了笑,杜口不提教坊歌伎之词。
未时末刻温老夫人房里婢子翠兰到西苑传话,让林氏带着温荣和温茹去祥安堂吃下午茶点,而温世珩、温景轩随温世玶去了前厅,说是府中集了海内众名流高人。
那一世做了阿爷通房侍婢的姚氏,就是在这时被安排入阿爷和阿娘房内的,温荣望着面庞清秀、垂首恭立于廊侧的姚氏,考虑该如何是好。
“老三为何会在这时回京,杭州郡的肥差还留不住他么。”
未几时,温老夫人身边的白妈妈过来传话,“几位娘子来了。”白妈妈笑着说道。
说话间温三娘摇着缀了伽楠香和绿松石流苏串的团扇走了出去,其身后是着秋色短臂襦裙、低眉扎眼的温二娘以及刚满五岁还被奶娘抱着的温六娘。
三位娘子同温老夫人、方氏、董氏、林氏见礼后便各自寻了坐席,温二娘单独于下首端方踞坐,身子挺得笔挺,头却不敢抬起,恐怕被人寻了不对。
温老夫人半靠在垫了栗色盘绦缭绫软褥的紫檀壶门矮榻上,微闭着眼,拨转动手中念珠。
温菡此话一出,不止是温荣变了神采,就连温老夫人、方氏、董氏、林氏皆面露不喜,哪有将自家女娘同那官伎去比的,纵使温老夫人平常再宠菡娘,现在也不免欲怒斥她几句,府内不懂事理还可教,出了府岂不叫人笑话,温老夫人正要开口,俄然想考量温荣的反应,故又闲下身子,捻着七色九宝双面罗汉珠手串,阖着眼。
“但是那西域进贡的白羽灵禽,早前听闻贤人犒赏了国公府一只能诵经的灵鸟,非常奇怪。”林氏笑着说道。
西苑里安排了粗使洒扫婢子数十人,温世珩同林氏的主屋差使婢子六人,温景轩、温荣、温茹每人房内差使婢子各四人。
而温三娘行至温老夫人面前,撒娇后欲坐于温老夫人身侧,温荣不动声色地向旁移了一人坐间隔,温三娘对劲一笑随便地坐在先前温荣的位置。
温三娘打量着新来的mm,心下不甚利落,本来温大娘出阁后,府中就她一名适龄的嫡出女娘,那在老祖宗面前不得如珠似宝地疼着,将老祖母哄欢畅,还怕有些事不成么。好端端地冒出个三房来,若杭州郡返来的三房娘子是那粗鄙俗气村妇便罢了,温五娘描述尚小,非论也罢,偏温四娘生得不凡,刚返国公府便进了老祖母的眼,得以坐在老祖母身侧……
而温菡闻温荣自称不及本身半分,笑的更欢,仰着头非常得意,本觉得温荣亦不过是个软柿子,却重视到阿娘董氏的神采是变了又变,这才发觉出不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