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着怒意的昂首望了一眼威远侯,真真不明白一贯夺目的侯爷怎会办下这等胡涂事,万一樊书启醒不过来,莫不成这世子爷佳耦还就住在侯府不走了?
正厅里,宇文晔端坐在椅上,面上带着些倦意,目光跟着门帘挑动瞟向门边,当看到阿谁素净的如同月中嫦娥普通的女人时,眸子快速一紧。
威远侯顿时被憋得说不出话来,如同吃了苍蝇般难受,一张脸更是青白交集捉摸不定。
黎言裳心底嘲笑,这侯府的动静通报的还真是敏捷。
宇文晔返身坐回椅上,沉稳不动。
宇文晔却不为所动,声音清冷,“樊二爷几乎连命都没了,这才是天大的事,皇上不是说了么,性命关天。侯爷不是也说,若二爷死了,总要讨回个公道。”
黎言裳适时咳嗽了几下,捏着帕子掩在嘴上,声音愈发的低柔,“侯爷莫要再劝,目前现下正病着躺在床上,长嫂如母,三弟犯下的祸事,该当由我这个长嫂来担负,我的身材不劳侯爷挂记。”
“大嫂,您快坐下歇着,这身子还衰弱的很,又是如许的折腾,莫要累坏了。”宇文青霜竟像是没重视到公婆的窘态,兀自扶了黎言裳又坐到铺了锦团的雕花木椅上。
这么快就从宫里出来了?并且还这么巧的到侯府来接她,倒像是踩着点来的,莫不是从宫里直接过来的?
黎言裳正待回话,谁知宇文晔却率先开口,“世子妃说的有理,这事本是我与三弟闯下的,三弟正在宫中受罚,我这做大哥的该当守在此处。”
威远侯一怔,自是没想到这位被传的满城风雨的世子妃竟然如此难对于,若不是她来此一探,皇上也定不会如此等闲放他们出宫。
黎言裳微微愣了一下,宇文青霜已牵着她的手道,“大嫂,我们快去瞧瞧吧,定是大哥来接你了。”语气里竟有些掩不住的欣喜。
世子爷世子妃都端坐在大厅内,旁人自是谁也不敢退下去的,威远侯佳耦陪坐在一旁,宇文青霜则站立在黎言裳一侧。
威远侯一时气结,岂会不知儿媳内心的抱怨?可他也不知事情会生长成如许,谁会推测大半夜的世子妃会亲身来侯府守着?谁又会推测皇上在气头上竟会松了口风?
话说到这个份上,威远侯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恨不得樊书启能早点醒过来,目光闪动,朝站在门边的小厮瞧瞧递个眼色,那小厮悄无声气的退出房门去。
威远侯夫人也焦心起来,世子爷被皇上招进宫里截留,即便真是迟误了结婚之事,任谁也说不出个甚么来,可如果留在威远侯府,那可就是另一说了,世子侧妃那也不是好招惹的,背面有个皇后不说,其父安尚书也不会善罢甘休。
宇文晔并未几话,神采清冷,只缓缓的站起家,“走吧。”
宇文晔面色平淡,微低着头不知在想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