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裳淡淡的回了句,“这府里若另有人肯听我们说话,我们又何至于此呢?”她昂首,见宝瓶面色戚戚,竟像是比她受的委曲更大,知她是至心为本身,遂安抚道,“宝瓶,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度过难关,我们总不能这么熬下去。”
宝瓶只感觉世子妃这性子过分沉寂了,比起昔日的打动来,竟有些不像是同一小我了,“世子妃,即便是您不争不抢,可您受了这天大的委曲,莫非也不说说么?”
宝瓶呐呐的,想再多说两句安抚世子妃,但见世子妃面色安静,仿佛涓滴不受世子爷刚才那一番话的影响,这才缓缓放下心来。
黎言裳眉角微动,目光落在那碗里,莲子薏米牛肉粥,眼角几不成见得挑了挑。
黎言裳晓得,宝瓶是怕她悲伤,遂不再多话,只一口一口把那碗肉粥吃了个精光。
天宇十四年仲春二十八,本是个阳光亮媚的暖和日子,可到了晌午,却俄然的刮刮风来,将晋王府里那一排排高高挂着的大红灯笼吹的摇摇欲坠。
宇文晔身上还披着广大的青色披风,衣角还带着些灰尘,显见是刚从外头返来。
宝瓶鼻头微酸,眼圈微微红了,忙转过身子,嘴里却还道,“世子妃说的甚么话,奴婢本就是您身边服侍的人,把您身子养好了,这才是奴婢该做的。”
宝瓶仍旧笑意盈盈,面上看不出涓滴牵强,“没有,本来奴婢挑着留下的,这会子恰好给您做了粥,您身子还虚,得好好养着。”
“外头的风可真大。”宝瓶一边说着向里间走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床前,粗黑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乌黑的眸子里闪着幽深的光芒,似是要把靠在床上的荏弱人儿给吸出来。
他回身疾步走出房去,又将房门重重的甩上。
宝瓶公然很高兴,笑嘻嘻的接过空碗,“世子妃,您在屋里闷了这么久,等过几日,天暖些了,奴婢便陪您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对您身子极好的。”
晋王爷更把世子妃禁足在霓裳院内,不准任何人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