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的惨痛,“义安这一去,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仝兴大惊,扶起国公爷,却见他嘴角流出一股血来,目中只剩下白眼了,直吓得连连颤栗,高呼唤太医。
仝之林翻开被子,下床穿鞋,“仝兴,去请俞栾,我要亲身去令海关。”
“国公爷,国公爷……”一人短促的喊叫声突破了这萧索的沉默。
仝之林的心颤了颤,疾步上前,“霍名,出了甚么事?是不是义安出事了?”
金銮殿上寂静无声,仝之林双膝跪在地上,噤若寒蝉,两鬓几缕白发微微颤抖着,鬓角排泄汗。
宇文晔陡的哈哈大笑起来,又幽幽的道,“不知为何,一见到你,本世子爷就人性大发。”
孙尚文面上一梗,心下自是有些惊骇,倘若那些落在仝家手里,他不敢往下想。
仝之林的心如被重锤击打,身子微颤生生的后退两步,差点倒在地上,幸亏被仝兴扶住。
如此峰回路转,怎叫他不心存感激?
只一瞬,他便收起嘴角笑意,淡声道,“仝义安已经送出都城了。”
谭权拱手道,“臣领旨。”
天子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降落,冷眸轻瞟,心机早已转了几百转,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仝之林身上,却只能看到他深深低下去的头,看不清他面上神情。
黎言裳不知贰心中所想,嗔怒的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不要时候都披发你的人性。”
“公子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
她回过甚,微微一笑,“甚么也没想,晒晒太阳。”
出了宫门,孙尚文急走几步追上谭权,低声道,“真的是仝义安吗?”
仝之林没再接话,目光暗沉的盯着一株早已枯萎的兰花。
仝兴怒道,“霍名,有事快说,你如许是要急死国公爷?”
邻近新年,四周弥漫着平和热烈的欢畅氛围。
皇上如此措置,是卖了仝家一个天大的情面,明则奖惩实则给了仝义安一个天大的机遇。
仝兴立在一旁,轻抬眉角,见他目中带了几分悲色,遂低声安抚道,“国公爷不必忧心,公子已走了半月余,年前定能赶到大将军那边,恰好陪着大将军过年节。”
他没想到黎言裳一脱手对于的就是仝义安,并且还是这么立竿见影又毫不吃力的给了仝家狠狠一击。
他上前一步,吃紧的问道,“现在如何样?你返来了,义安在那里?随行押送的衙役呢?”
仝兴内心一震,亦是悲伤不已,还是笑着安抚,“国公爷,十年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到时公子功成名就,您就只等着享清福吧。”
“小欢子,拿笔墨来。”她沉声叮咛道。
他愈发虔诚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朗声道,“老臣谢恩,武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他冷声道,“谭权听旨,命你速速缉捕七毒门人,将与仝义安一起的别的六人缉捕归案。仝义安志愿插手七毒门,念其年纪尚小不辨是非,留其性命,本日起放逐边塞,十年内不得回京。”
殿内诸臣皆松了口气。齐声高呼,“武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霍名灰头土脸,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面色焦灼不安,目中已带了泪光,还没到跟前,便扑通一声跪下,膝行至仝之林跟前,放声痛哭,“国公爷,公子,公子……”
“随行之人大部分都死了,只剩下我们五人。公子受伤严峻,在一个小镇上暂住疗伤,小的是来请太医的,公子的伤耽搁不得啊。”想起仝义安身上的伤,霍名莫名的打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