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再说甚么,谭权已回身上了肩舆。
“国公爷。”霍名忙站起家与仝兴一起将仝之林搀扶起来,送到仝之林阁房里。
仝之林的心颤了颤,疾步上前,“霍名,出了甚么事?是不是义安出事了?”
宇文晔眉角微扬,“在想甚么呢?”
袁嬷嬷急的在一旁捶背顺气,“娘娘……娘娘不要焦急,国公爷气急攻心,不会有事的,仝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自有朱紫保佑。”
流光飞逝,现在他已是暮年,已经没有多少时候能够破钞了。
宇文晔又是沉沉一笑,漂亮的脸在阳光下显得非常动听,不自发的为他增加了几分阳光之气。
邻近新年,四周弥漫着平和热烈的欢畅氛围。
他愈发虔诚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朗声道,“老臣谢恩,武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霍名灰头土脸,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面色焦灼不安,目中已带了泪光,还没到跟前,便扑通一声跪下,膝行至仝之林跟前,放声痛哭,“国公爷,公子,公子……”
仝之林低低的叹了一声,“是啊,他们父子已经很多年没一起过过年了。”
仝兴看一眼面色怠倦不堪的仝之林,低声劝道,“国公爷,您身子衰弱,怎经得起长途跋涉?若您再病倒了,另有谁去救我们公子呢?”
他上前一步,吃紧的问道,“现在如何样?你返来了,义安在那里?随行押送的衙役呢?”
但贰内心亦是明白,十年对国公爷来讲实在太冗长太悠远了。
孙尚文恍然顿悟,皇上借此事警告仝家,亦是生出狐疑来,必将累及到梁王及仝贵妃。
她像一个被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明珠,每剥开一层,她身上的亮光便会灿烂一分,越往里看,更加觉她身上光芒万丈,令她身边的情面不自禁走进这片亮光里。
往前走一步便是阳光,这就是一向藏在她内心的悲观固执吗?遇事永不后退,尽管往前走。
仝之林强自平静,“他伤在那里?伤势如何?”
黎言裳脸上的笑容更加明丽,仿佛一朵盛开的罂粟,“游戏方才开端罢了,等他走的再远一些。”
黎言裳缓缓的摇了点头,“这年初另有喜好做‘兽’的。”
仝之林没再接话,目光暗沉的盯着一株早已枯萎的兰花。
仝之林那里敢说个不字?内心倒是稍稍的松了口气,放逐边塞,恰好能够送到儿子仝印那边去,十年内不得回京,十年以后仝义安二十六岁,正值建功立业的好年纪,又在边塞磨练了这些年,自是如鱼得水。
黎言裳身着暖红色长衫立在院中,望着已被厚厚的草苫子粉饰起来的玫瑰花,心头的阴霾垂垂散去了些。
现在皇上已对仝家生疑,她已是如履薄冰,若仝印再擅离职守,结果不堪假想。
他没想到黎言裳一脱手对于的就是仝义安,并且还是这么立竿见影又毫不吃力的给了仝家狠狠一击。
她禁不住打个寒噤,不知年老是否获得动静,万一他生出甚么设法,擅自分开边塞回京,那可就费事了。
“小欢子,拿笔墨来。”她沉声叮咛道。
孙尚文面上一梗,心下自是有些惊骇,倘若那些落在仝家手里,他不敢往下想。
如此峰回路转,怎叫他不心存感激?
谭权却冷哼一声,“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冷眼撇了撇孙尚文,意有所指的道,“孙大人被盗的恐怕不知财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