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年夜,家家户户都在院子里挂了大红灯笼,静等着新年到来。
江妈妈还特地剪了几个小孩儿,挂在最高的枝头上。
仝氏的神采变了变,眼角余光朝宇文恒渊的方向瞟了瞟。
仝氏气的脸都发青了,当着宇武功的面又不好发作,遂冷声道,“这屋里头太热了,闷得脸发烫。”
若没有幽然这一茬,仝氏会对宇武功的体贴感激涕零,可现在,她只要满腔的恨意,宇武功不过因着她并未对幽然发作而体贴,说到底,贰内心想的还是幽然这个小贱人。
黎言裳心下已肯定了几分,但未经太医诊断,她还是低调些的好,遂轻声道,“妾身安知?还要等太医瞧了再说。”
除夕夜,团聚饭摆在了静武院里,以往都是宇武功与宇文晔三兄弟同桌,仝氏领着媳妇女儿们同坐,本年宇武功却让大师同坐一桌。
黎言裳悄悄的看着宇武功,很奇特他本日所为,莫非真是新年氛围好,连带的他对仝氏的态度也窜改了么?
听仝氏这么说,宇武功的神采缓了缓,叮咛道,“去把盆子的火燃烧些,莫要热着了王妃。”
一一拜下去,声音已带了气喘。
仝氏顿觉受宠若惊,连声道,“王爷才劳累了,妾身不辛苦。”
黎言裳盈盈起家,竟亲身上前扶了幽然,温声道,“姨娘坐到我这里来吧,恰好也让我沾一沾你身上的福分。”
她面上青红交集,羞怒难当,只恨不得上前撕烂幽然那张面如白玉的脸。
黎言裳伸手推了推他,低声道,“世子爷……”
宇武功淡淡一笑,目中已带了锐光,“五姨娘孤零零的一人在房里,本王不放心,让她过来一起吃年夜饭,对她肚里的孩儿也是好的。本王的儿子过来吃年夜饭,王妃不会反对吧?”
仝氏目中利光一闪,沉喝道,“你到这里来做甚么?”
再过几日,江妈妈命人剪了很多窗纸贴在窗上,又在屋檐下挂了一溜小灯笼,院子里的树上除了挂好的灯笼外,还系了很多红绳,红绳上系着各种形状的香囊,鸡鸭鱼鹅等等,寄意来年富富不足。
幽然一顿,顿时便停在门口,惶恐失措的看了看宇武功,低垂下头去屈膝施礼,“王爷,王妃……”
待比及皇高低了赦免令,将其带回都城时,已过了正月,他已是形同干枯瘦如骨柴,竟是连亲生母亲都不认得了。
黎言裳惊奇的半张着嘴,蓦地想起来,阿谁仿佛畴昔半个多月没来了,这段时候产生的事太多了,她竟然完整健忘了这个事。
黎言裳却已笑着抬开端来,目光刚好与仝氏迎在一起,佯装不知的道,“母亲,您如何了?神采仿佛不太好,是不是身子不舒畅呢?”
宇武功微微一笑接着说下去,“我们晋王府可谓丧事连连,郡主出嫁了,万氏有孕,五姨娘也有孕了,本王老来得子,真是天降奇福。”
宇武功亦开朗的大声笑起来,顿觉这个新年过的真是太完美太尽如人意了。
竟是涓滴不顾忌在场的人。
她望一眼坐在劈面发楞的儿子,桌子上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一个在发狠,一个在发楞,像是被人忘记的两个不幸虫。
黎言裳回过神来,神采诡异的看着万氏,竟不知该如何描述此时的表情。
“王爷……”和顺的轻唤声自门口传来,幽然扶着绿衣的手挺着身子渐渐的走出去,她身子稍显痴肥,小腹已高高的隆起来,面色红润,比刚进府时胖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