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裳虽面色平静淡然,内心却在不住考虑,按理说宇文晔充其量是个纵弟行凶的罪名,竟是没了声气,实在奇特。
因着宇文晔是娶侧妃,虽是皇上皇后亲身保媒,但几位王妃们却也只是派小我过来贺贺,并不亲身插手喜宴,来插手喜宴的多是各府里的夫人蜜斯们。
万氏看到她们,吃紧的迎上来,“大嫂,传闻府里出了事,母亲气得晕倒了?方才你走的最晚,母亲有没有说甚么事?”
两人到了静武院,却被丫头挡在内里,“王妃现方才睡下,还请世子妃郡王妃先归去歇着。”
宝瓶从外头急仓促的奔出去,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世子妃,世子爷返来了。”
可明日是宇文晔结婚的日子,为了皇室颜面,皇上也定不会不放他返来,更何况另有一个向来心疼他的皇后姨母。
黎言裳眼角微动,瞥见门帘微微动了动,淡淡一笑,“你不必谢我,自当去谢王妃,你女儿犯了错,是王妃宽弘大量才宽恕了她,不然哪另有她的命在。”
像这类事瞒是瞒不住的,万氏迟早也得晓得,黎言裳遂简朴说了几句。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远远的看到英和郡王妃万氏急仓促的自另一条道上走过来。
这一日,晋王府里民气惶惑,个个心惊胆颤,唯恐一不谨慎惹怒了晋王妃,那些守在二门及外院的更是不敢懒惰,凡是有内里的动静传出去,他们都恨不得长了翅膀报到王妃跟前去。
黎言裳略一深思,便道,“我们也歇着吧,明儿个事还多着呢。”
宝瓶怔了怔,动了动嘴唇,最后终究还是说出口,“世子妃,世子爷到现在还没返来,您另故意机看这些……”
黎言裳点点头,“宫里如何说?”
顿了顿,万氏俄然抬高了声音靠近黎言裳说道,“要我说,也是这位侧妃不祥,刚要进门,就带来这类肮脏事。”
她微皱眉角,叮咛宝瓶,“你去英平郡王妃那边讨一份明日喜宴的人名票据来,就说我平日不喜宴会,各家夫人蜜斯都不熟谙,莫要给王府丢了脸。”
“世子妃?”尖细的声音乍然响起,与这温馨的环境极其不调和。
黎言裳微微皱眉,不消转头也晓得是红菱过来了。
更何况,之前的黎言裳分缘还没好到连万氏都来多话凑趣的境地,黎言裳遂笑了笑,“我们去看看母亲吧。”
宝瓶被堵得哑口无言。
的确是个诚恳的,不会说那些奉迎人的话来。
动静一波一波的传出去,却并无宇文晔的动静。
黎言裳顿时明白了甚么意义,“让她出去吧。”
红菱还是桃红艳妆,面上一层厚厚的脂粉,扶着巧玉的手缓缓走过来,缓缓下拜,“世子妃,您,这是去安书院了?世子爷?”
黎言裳又将那长长的礼单看了一遍,不由啧啧咋舌,就这些东西摆在一起,都够她吃用几辈子的了。
宝瓶接过话来,“世子爷不在。”
黎言裳扶住宝瓶的手,懒懒的说了句,“时候不早了,我们归去吧。”
黎言裳接过册子来,见一张是记取来往的各府夫人及蜜斯,另一张则是各府礼单。
宝瓶晓得再多说也无益,世子妃既然这么说了,就这么去做吧。
红菱一下子怔在原地,刹时明白了方才那句话的含义,顿时脸上一阵青红,紧咬着嘴唇说不话来。
宝瓶这才低声哧哧笑起来,“世子妃,您可替奴婢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