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了侯府待客正厅,黎言裳方才坐稳,一个身穿藕荷色衣衫的妇人急仓促奔出去,头上斜斜的插着几支银钗,头发稍显混乱,面色更是焦心,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威远侯夫人跟前,竟是哭着道,“大嫂,书启怕是不可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宇文青霜终究返返来,面上惨白却也带着一丝喜气,“母亲,二弟已经喝下太医煎的药,总算吊住了一口气,太医说,只要本日能醒过来,便无大碍了。”
威远侯夫人知她小家子气又恐她说错话,却也顾不上别的,焦灼不安的问道,“你倒是快说平话启如何样了?”
樊夫人原不过是小流派里出来的,平日里也不常出门,即便是到了威远侯府也只是偶尔来侯夫人这里坐坐,何曾见过世子妃如许的大人物,又因着方才的失态与心底的仇恨,顿时便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立时便有丫头捧了锦团来放在黎言裳方才坐过的雕花大木椅上,宝瓶忙搀住世子妃,黎言裳这才缓缓回过神来,朝威远侯夫人说了句,“多谢侯夫人。”
两人面上都带着些讶异,急仓促的迎了出来。
“侯夫人严峻了,为人母亲,原是如许的心,哪个母亲能忍耐落空孩儿的痛苦?”黎言裳声音降落,轻如感喟,在这寂冷的寒夜显得尤其苦楚。
宇文青霜见她说的不清不楚,徒增大师忧心,遂站起家,“母亲,我畴昔瞧瞧,看到底如何回事。”遂又转过甚看了看黎言裳,“大嫂,您也在这里歇歇吧,内里天寒,莫要冻坏了身子,我去去就来。”
不过半晌便有人将门翻开,灯火透明映照下,从大门里走出一群人来,走在最前头便是威远侯夫人,跟在一旁的则是宇文青霜。
书启便是那位樊家二爷的名讳,黎言裳内心格登一下,顿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樊夫人面色惨白,呆呆的说了句,“我也看着去。”竟是回身就跟着宇文青霜走了。
威远侯夫人却平静的很,瞟一眼那妇人,转过甚对黎言裳道,“还请世子妃莫要见怪,她便是书启的娘,不懂端方。”遂又瞪了一眼那妇人,“还不快见过晋王府世子妃,世子妃亲身来看书启了。”
黎言裳微微欠了欠身,面带忧色,一脸朴拙,“侯夫人,这原是我们给侯府带来费事,王妃本想来瞧瞧二爷的,谁知白日里听到三弟闯了这祸事,竟给气病了,这会子还躺在床上,王妃特地叮嘱我来看望二爷,也亲身给侯爷侯夫人陪个不是。”
樊夫人身子微微一颤,抽泣道,“书启是只要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太医们刚到,这会子正在诊治呢。”
威远侯夫人引着黎言裳进了府门,内心却垂垂的没了底气,原觉得世子妃是来发兵问罪的,谁晓得竟是亲身上门赔罪报歉来了,还是当着这一世人,说的又是情真意切,倒叫她不知如何应对了。
威远侯夫人那里敢受黎言裳的礼,仓猝闪身躲开,“世子妃,您真是折煞老妇了,世子妃,您快请进。”
黎言裳还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急仓促奔出去的身影,如有所思。
寅时,黎言裳上了晋王府专门出行的软轿,身边带着宝瓶和金枝以及两个慎重的老婆子,一个唤作乔妈妈,一个唤作余妈妈,两个都是仝氏跟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