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宇文青霜在一旁接过话来,“大嫂,这夜深露重的,您身子才刚好,才该多重视,二弟方才景象危急,到现在还没醒过来,父亲孔殷无法,只得进宫去求太医,这才又轰动了皇上,父亲到现在还没返来呢。”
樊夫人身子微微一颤,抽泣道,“书启是只要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太医们刚到,这会子正在诊治呢。”
那妇人面带泪痕稍稍呆了呆,方才后退两步,待想起这便是害死本身儿子的家人时,顿时眼里冒出一股火来,竟是蓦地抬开端来,直直的望向黎言裳,却见黎言裳端倪间尽是忧心与体贴,目里又夹着些不怒自威的凌厉来,直吓得又发展了两步。
威远侯夫人引着黎言裳进了府门,内心却垂垂的没了底气,原觉得世子妃是来发兵问罪的,谁晓得竟是亲身上门赔罪报歉来了,还是当着这一世人,说的又是情真意切,倒叫她不知如何应对了。
威远侯夫人见她失态,仓猝站起家走过来,一把扯住她的袖子,“还不快见过世子妃。”
樊夫人蓦地回过神,接到侯夫人非常冷冽的眼神,顿时面色绯红,仓猝的整整衣衿,刚要弯膝跪下去,却被黎言裳提早一把拽住了,“樊夫人莫要多礼,这会子正悲伤着,还行那些个俗礼做甚么?快说说二爷是如何回事?宫里的太医还没过来吗?”
樊夫人原不过是小流派里出来的,平日里也不常出门,即便是到了威远侯府也只是偶尔来侯夫人这里坐坐,何曾见过世子妃如许的大人物,又因着方才的失态与心底的仇恨,顿时便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威远侯夫人约莫四十来岁,端倪间带着几分夺目,她千万没想到这深更半夜的,世子妃竟然亲身上门来了,竟又是如许一副至心焦心体贴的模样,她不由得悄悄纳罕,遂一边暗自打量着黎言裳,一边谨慎翼翼的回道,“有劳世子妃挂着了,世子妃何必亲身来一趟?”
威远侯夫人却平静的很,瞟一眼那妇人,转过甚对黎言裳道,“还请世子妃莫要见怪,她便是书启的娘,不懂端方。”遂又瞪了一眼那妇人,“还不快见过晋王府世子妃,世子妃亲身来看书启了。”
黎言裳还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急仓促奔出去的身影,如有所思。
威远侯夫人知她小家子气又恐她说错话,却也顾不上别的,焦灼不安的问道,“你倒是快说平话启如何样了?”
一行人进了侯府待客正厅,黎言裳方才坐稳,一个身穿藕荷色衣衫的妇人急仓促奔出去,头上斜斜的插着几支银钗,头发稍显混乱,面色更是焦心,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威远侯夫人跟前,竟是哭着道,“大嫂,书启怕是不可了。”
宇文青霜对于黎言裳的俄然拜访也非常惊奇,心下震惊之余,不免有些担忧黎言裳会说出一些不应时宜的话来,这位世子妃的脾气她但是清楚的,心底里明显是自大的,却又揣着一股趾高气昂的架子,这会子见她夷易近人说话也谦逊三分,心底有些迷惑,面上却不露半分。
两府隔得并不远,只一会儿肩舆便停在威远侯府的大门前,乔妈妈上前拍门,递了帖子出来。
威远侯夫人也跟着站在一边,气的跺顿脚,低声怒道,“这个不懂端方的,世子妃,还请您看在她一心念着儿子的份上,莫要同她计算。”
寅时,黎言裳上了晋王府专门出行的软轿,身边带着宝瓶和金枝以及两个慎重的老婆子,一个唤作乔妈妈,一个唤作余妈妈,两个都是仝氏跟前服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