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怔了怔,想起这些年她嫁进晋王府后的谨慎翼翼,又何尝不是一每天在窜改呢?英和郡王是庶子,性子脆弱却又有些极度,常常会做出些出人料想的事来。
黎言裳不由在心底叹口气,现在的她又何尝不是这般?如同这摆布扭捏的灯笼,被风吹着挣扎着却毕竟逃不过那一根线。
宝瓶不敢怠慢,忙着服侍世子妃穿戴整齐,又特地加了件毛绒外套披在肩上。
仝氏挑起狭长的眉角,闪过一丝迷惑,瞟向黎言裳,“这个时候,你去?”
而抓住男人的心,靠的不是争不是抢,亦是一样的拿心去互换,托付至心方可获得另一颗至心。
万氏微微一愣,黎言裳如许至心的话她还是头一次听到,遂低声道,“大嫂,您跟之前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黎言裳眉角微蹙,初来乍到,她对宇文晔的环境体味的并未几,明显是个舞文弄墨只知风花雪月的大族后辈,却又瞧不出内底来,不然以仝氏那样的脾气,又怎会答应他安安稳稳做了这么多年的世子爷?
现在她是晋王府的世子妃,这一辈子只怕再也难逃这王府大门,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这高门大院里。
万氏走上来与黎言裳并排往前走,“大嫂也不要太担忧,郡王爷已经出门刺探动静去了,不管如何,皇上总会顾忌我们王府的面子,天亮前大哥定然能返来的。”
仝氏又叮嘱了几句要紧的话以及威远侯府的大抵景象,万氏发起跟着同去,却被仝氏采纳了。
但是,宇文晔是值得她托付至心的夫君吗?他现在对她已是恨之入骨,恨吗?
而在这王府大院里,她想要活下去,所要依仗的不是晋王也不是晋王妃,而是早已把这平生一世捆绑在一起世子爷,宇文晔。
几句话说完,竟然呛出一阵咳嗽来。
站在中间的金枝仓猝上前,一手抚在仝氏背后,悄悄拍打着,嘴里焦心的劝着,“王妃,您好歹紧着本身的身子,万事另有王爷照顾着,您的身子要紧。”
宝瓶排闼出去,见她已经披了衣下床,仓猝上前,“世子妃,方才宫里来人,又把世子爷请回宫里去了。”
黎言裳心下暗惊,自是放返来了,便是顾着喜日,怎会又请归去了?莫不是樊家二爷的身材出了甚么岔子?“晋王爷呢?有没有一同进宫?”
出了房门,一阵寒气袭上来,黎言裳不由打个寒噤,伸手扯扯衣角,将脖子缩在丰富的大衣里。
仝氏正坐在炕上,微低着头,面色阴沉,见她二人出去,竟气的咬牙切齿起来,“真真气死人,大喜的日子,恰好生出如许的事,晋王府的脸都给他们丢尽了。”
仝氏又想了想,方才道,“金枝,找几个稳妥的婆子跟世子妃去一趟威远侯府,如有差池,谨慎狗命。”
黎言裳对她内心设法猜个大抵,缓缓道,“母亲,媳妇到底是长辈,甚么话都经得住,可媳妇也是世子妃,威远侯府的人也该晓得分寸的。”
仝氏的思路缓慢的扭转着,不过,如果真的办砸了,也不必然是好事,这但是世子妃亲身往世子爷脸上争光,倒是怪不得她的。
这一次她们没被挡在外头,而是金枝亲身打了帘子请她们出来。
府内早已是灯火透明,大红的灯笼更加显得喜庆,但在冷风里飘零着却像是没了下落被人牵在手里的纸娃娃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