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灯光愈发明亮,黎言裳忙收起这些乱糟糟的思路,现现在,只要确保宇文晔平安然安,她才气考虑今后的事,不然,只怕前路更加艰巨。
晋王妃的心她岂有不知之理?这些年他们夹在王妃与世子爷之间,如同在夹缝里偷偷喘气,日子却也不好过。
万氏微微一愣,黎言裳如许至心的话她还是头一次听到,遂低声道,“大嫂,您跟之前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仝氏竟是如许的沉不住气,连威远侯都骂出来了,黎言裳倒有些惊奇,她心底微微一动,遂上前一步,蹙着眉角说道,“母亲,威远侯府的人已认定是我们晋王府惹下的事,这步地怕是不肯罢休了,既如此,我们也不好再遁藏了,不如让媳妇去一趟威远侯府,一来能够探探那位二爷的景象,二来也能够摸一摸威远侯府到底甚么意义。”
仝氏又想了想,方才道,“金枝,找几个稳妥的婆子跟世子妃去一趟威远侯府,如有差池,谨慎狗命。”
万氏走上来与黎言裳并排往前走,“大嫂也不要太担忧,郡王爷已经出门刺探动静去了,不管如何,皇上总会顾忌我们王府的面子,天亮前大哥定然能返来的。”
几句话说完,竟然呛出一阵咳嗽来。
仝氏又叮嘱了几句要紧的话以及威远侯府的大抵景象,万氏发起跟着同去,却被仝氏采纳了。
黎言裳蓦地想起一句话来,爱之深恨之切。
现在她是晋王府的世子妃,这一辈子只怕再也难逃这王府大门,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这高门大院里。
金枝应了一声下去寻人。
宝瓶不敢怠慢,忙着服侍世子妃穿戴整齐,又特地加了件毛绒外套披在肩上。
仝氏正坐在炕上,微低着头,面色阴沉,见她二人出去,竟气的咬牙切齿起来,“真真气死人,大喜的日子,恰好生出如许的事,晋王府的脸都给他们丢尽了。”
黎言裳心下暗惊,自是放返来了,便是顾着喜日,怎会又请归去了?莫不是樊家二爷的身材出了甚么岔子?“晋王爷呢?有没有一同进宫?”
万氏怔了怔,想起这些年她嫁进晋王府后的谨慎翼翼,又何尝不是一每天在窜改呢?英和郡王是庶子,性子脆弱却又有些极度,常常会做出些出人料想的事来。
黎言裳淡淡的笑了笑,带着些涩涩苦意,仿佛一阵感喟,“人老是会变得。”
宝瓶面带忧色,“也一并跟着去了。却也不知到底产生了甚么事。”
死?她心底又是一颤,对于重生一次的她来讲,死并不成怕,可骇的是死的不明不白又被扣上些罪名。
她深知一个事理,在这男尊女卑的期间,不管这院内有多少狡计诡计,不管有多少争宠恃娇,女人所要依仗的仍然是男人,而女人只要抓住了男人的心,住进男民气里,才气站稳脚根。
黎言裳不由在心底叹口气,现在的她又何尝不是这般?如同这摆布扭捏的灯笼,被风吹着挣扎着却毕竟逃不过那一根线。
而在这王府大院里,她想要活下去,所要依仗的不是晋王也不是晋王妃,而是早已把这平生一世捆绑在一起世子爷,宇文晔。
黎言裳亦是一脸忧色,“我们快出来瞧瞧母亲吧,莫要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