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丫环指向东面道:“挡在海棠树和戏台背面的那三间东配房,是用作女人太太们的起居换衣退室, 女人们若乏了累了或者衣裳脏了,能够去那边……另有, 南配房两间放着宴上各处器皿以及伶人们的头面衣裳, 可别走去了……”
傅绛仙道,“那那里能。”说着,便招手喊来贴身丫环清儿,对她低声如此这般地叮咛了,清儿疾步退下,傅绛仙对苏妙真笑道:“这回进香,因为要弄甚么祝祷词,我哥就带了府上的几个清客来,现在让他找清客给我弄一首过来,对付对付便是了。”
宁祯扬展开手中折扇,淡淡道:“那是他mm,苏五女人。”
她对花没甚么特别偏疼,凡是光彩浓艳的,带些香气的,都挺喜好。甚么芍药牡丹海棠山茶等名花自不消说,就连蔷薇榴花狗尾巴花也挺中意。
苏妙真立在门边,回身望一眼, 见那一排阔大富强的海棠树前, 确切搭起个戏台。戏台和海棠树把那东配房三间挡得严严实实, 几近只能瞥见些檐角掩映此中。
平夫人见世人议定,便一鼓掌,堂外候着的婆子们鱼贯而入,捧来笔墨纸砚,在各位女人案前都放下一份。“我瞧见这四怡堂院中有几株甚大的海棠树,我们也附庸风雅一回,以此为题。”平夫人唤了一丫环上来,道:“然只是凑趣,若大伙儿磨久了反倒有趣,便限定两炷香以内。”
言罢,那丫环手脚敏捷地从怀中抽出两支梦甜香,用火纸燃起。一时候便见香头萤红,袅袅青烟升起。
苏妙真愣了半日,细心回想那钱季江的模样,可任她如何绞尽脑汁,断断记不起来。傅绛仙瞪她一眼,没好气道:“就是阿谁长得很清秀,看着很文弱的。”
估摸着这是王氏说出来给傅夫人打圆场的。苏妙真点点头。这丫环见她面无不悦,松一口气,便退下出堂。
西敞厅虽广大,但为了便利男客看戏,傅夫人便让在廊下安排坐次,西敞厅里反用作换衣退处。男客们正行酒令,以《西厢记》起句,第二句用词牌名,第三句不拘用四书五经,后以海棠诗一首飞觞,钱季江念了一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恰轮到踞坐上席,正对厅外的宁祯扬。
钱季江是苏问弦在批示搭茶棚时遇见,苏问弦过来禀了王氏与傅夫人,说钱季江为父母在天之灵安眠而前来进香,孝心可嘉,不若也过来给各府夫人见个礼。王氏傅夫人早就传闻过钱季江,知他高中二甲传胪,当即说,不若留他歇在大觉寺男人们处,免得餐风露宿的。因而钱季江便还进寺来谢过各府夫人。
各府丫环婆子都忙得脚下生风,来往穿越不竭。至于这戏台,应当是香会里带来了梨园子,苏妙真晓得香会结社多数会预备着酬神的项目。笑道:“这碧霞元君还没看过,我们倒先有福了,有劳乳母了。”
苏妙真与苏妙娣从后院由东北角门进入, 被引入北正堂内, 侍在门边的两个丫环揭开起垂地湘帘, 笑道:“这会儿人没来齐,干女人倒来得早。”苏妙真听这称呼, 便知这两丫环乃是镇远侯府的下人。
“但是一来,那钱传胪一定喜好舞文弄墨的女子。二来,他便真喜好,你这也是弄虚作假,即使得了劣等,让他另眼相看,你也不必然能嫁给他啊,退一步讲,就是能嫁给他,今后总要露馅,又有甚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