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悄悄惊奇,这个叫韩笑的小医仆竟然有些本领。韩笑见此处已无事,仓猝向世人告别。天气已晚,怕是归去又得挨主子骂了。
陈总管谨慎翼翼地出去报:“主子,快意公主来访。”
“院子里的花还不敷,非得郊野去采?”他真是快被她气死。
那丫环噤了声,女子也不说话,只看着韩笑施为。韩笑把老者的十个指头全扎破了,每指都滴出血珠子来,接着又去揉搓老者的双耳。那女子见韩笑手腕古怪,忍不住问:“你家大夫教你这般治中风之症的?”
“不是哪位大夫的,她是我们这百桥城城主的丫头,叫韩笑。”
那女子有些慌了:“那你此时用的是何手腕?”
女子不动声色听了,遣了丫环下车去问:“各位大夫,方才那位小医仆,是哪位大夫家的呀?”
“如何这么晚?”聂承岩黑着张脸,他还觉得是沈大夫那处本日太忙,令韩笑迟误了回家的工夫,遣了贺子明去接人,却听他回报,韩笑早已下工返家。这让聂承岩急得甚么似的,正筹算让府里人到处去寻她。
韩笑一边翻开本身的药箱子,抽出针屉,一边答:“医仆韩笑。”
她双目含泪,迎着聂承岩的目光,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一遍各处念着“避祸为先,自保为上”。她盯着聂承岩,眨了眨眼睛,眨掉眼泪,用力地瞪他,主子不讲理,她这当奴婢的不欢畅。
本来那侍仆先是去请了离城门比来的刘家医馆的刘大夫,但刘大夫看那侍仆穿戴打扮便知其仆人家身份不凡,一听是在郊野突发中风急症,便知病人凶多吉少,那里敢一人前去。但是不去又不可,因而拉帮结伙带上好几个别的医馆大夫一同前去,就算是病人有个甚么三长两短的,好几位大夫一起诊,这病人家也说不出甚么来。
“医仆?”那女子先是猜疑,而后看到韩笑正按压老者穴位,不由大声喝道:“小小医仆,也敢妄动。如果我家管事有何不对,你担得起吗?”
那女子大喜过望,赶到他身边唤:“崔公公。”韩笑正把着脉,为老者的复苏松了一口气,听得那女子叫公公,不由多望她两眼。那女子似是晓得讲错,狠狠瞪了韩笑一眼。
“不见。”聂承岩干脆利落地回绝,他跟他家恶劣小女仆的账还未算完,其他闲杂人等,凑甚么热烈?
韩笑不平气:“主子可没说过这话的意义便是见死不救,没事理的话,奴婢不能听。”
韩笑头也不回,只任那丫环在她身后号令,她拿着针用力朝着老者的指尖扎下,血珠从老者的手指尖处涌了出来,韩笑一边扎一边回道:“这中风昏迷是危急之症,若不及时救治,就算以后勉强捡回条命,怕也会后患无穷。你们若至心想救他,就莫吵吵。”
“大胆,你在做甚?已去请了大夫,等大夫到了再脱手。”一旁的丫环急得跳脚,但与那女子普通,并不晓得这是何病症,不敢靠近病人,几个仆人杵在那也不知该不该禁止韩笑才好。
“可有按照?”
韩笑这时才有工夫好好瞧瞧这女子,那一身打扮,金饰,妆容,还真是华贵都丽。瞧她年纪悄悄,想来也只要十八韶华,可举止言谈皆透着严肃气度,怕也是像龙三这类的富朱紫家吧?韩笑这时俄然想起,龙三到底是何来源,她还真不晓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