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嘉心中定念,面上就暴露了几分冷意:“大嫂的意义是叫我不要买轮椅?就由着三郎整日介躺床上,行走坐卧到处不便?”
掌柜一怔,脱口便问:“江娘子识字?”
找到轮椅是件丧事,江慧嘉在内心冷静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悄悄给宋熠记了一笔。
要不是出于对这位“纯粹前人”的信赖,她能被误导成如许,傻乎乎一向用“四轮车”来指代轮椅吗?可见本土人也有不靠谱的时候,宋三郎你固然号称学霸,可惜钻故纸堆短长,知天下事却一定啊!
但江慧嘉这么个还价法,竟叫他无话再说。
掌柜顿时苦笑:“小娘子,哪有你如许还价的。”
掌柜便提笔写下:“今收到……”写了三个字,看向江慧嘉,正要发问,江慧嘉已经自报流派,“我姓江,青山村人士,夫家姓宋,外子名唤宋熠,熠熠生辉的熠,掌柜的可写明白了。”
掌柜笑道:“说费事,是因为……这物件,小店也没有。小娘子如果定好了要买,先付定钱,小可自会叫采买上人去府城为小娘子定制。既是要定制,又要长途运输,说不得这代价还需往上提一提。也未几……”他报了价,“十贯钱!”
不提江慧嘉囧雷囧雷的表情,她面上还是暴露了欣喜之色,赶紧说道:“轮椅之说用词贴切,正应当是轮椅!”
张氏就凑到她耳边,微微抬高了声音,急道:“三弟妹,这但是十贯钱呢!啥物件要十贯钱?又不是金做的轮椅,哪能就这么贵?这不能定啊!”
掌柜也笑:“但一千三百文可不易换得,一千两百文才是常价。”
紧接着她就同掌柜说:“掌柜的,轮椅我是故意要买,但您是实诚买卖人,也该晓得十贯钱确切太贵。我这顶着家里头压力,不敢夸大口,只能说,八贯钱我必然拿出来,十贯确切不可。您如果感觉这买卖能成,那我们就定好了,八贯钱买这轮椅。如果实在不成,我却只得另想体例了。”
江慧嘉道:“如何费事?如何很多?”
江慧嘉道:“若能包管质量……”正说着,俄然被张氏扯了扯衣袖。
江慧嘉“嗤”一声:“说来讲去,大哥也是叫我不买这轮椅呢!你忍心看着三郎刻苦,我却不肯。我手上有嫁奁,大不了花光嫁奁,也要叫三郎不过现在这苦日子!”
掌柜接了银子,拿出一个点子小秤来称,称下来是二两一钱银,折得铜钱两贯零五百二十文。此人便连连道:“官方兑换代价是两贯零一百文呢,小娘子,这回小店可亏大了。”
如果宋熠在这里,并且晓得了江慧嘉的心机活动,这个时候必然要呼冤枉。他甚么时候自称学霸了?他连“学霸”这个词都没听过好不好?
“十贯!”惊呼出声的是张氏。
江慧嘉眉头动了动,微微看了张氏一眼,又看向掌柜,问:“我若本日付了定钱,几今后能够拿到轮椅?”
宋大郎二十出头年纪,身材矮壮,脸面略长,有几分像余氏,但没不足氏的阴沉呆板像,倒是显出几分驯良模样。这时候他就搓动手,略略踌躇着,要劝不劝地说:“三弟妹,你大嫂她……她也不是个坏心。就是说,十贯钱一把的椅子,要价太离谱。要不……三弟妹,咱换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