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云娘感慨万分时,冷不丁感受背后有一股寒意,蓦地回顾,楚渔正扁着嘴:“没娘坏。”很有些挑衅云娘权威的味道。
楚渔跺顿脚,语气似个小大人:“你们欺负我楚渔年幼,又不做肉包子给我吃,听着,我楚渔要离家出走,和大毛去做匪贼,我今后还要做压寨夫人。”
“你说甚么,再说一遍!”云娘刚压下的肝火又窜了上来。
“我没错。”
“让你捣鸡窝,让你烧屋子,让你踩西瓜.....”
有楚贵帮腔,楚渔气势大涨,竟对劲洋洋地翻起白眼。云娘哪受得了这等挑衅,咬咬牙,木条用力往那圆滚滚的小屁股抽去。
“媳妇,我返来了,媳妇。”楚贵又喊了两嗓子,还是没人承诺。
“闺女耶,何必跟本身过不去。”
路上人多了,喜叔没接大龙的话:“这一天累得慌饿得慌,归家去。”
楚渔不吭声,眼眸低垂,一副委曲得不能再委曲的小模样,楚贵又是吹又是揉,嘴里直叨唠:“你娘真狠心,咋能让孩子跪柴房呢?喵喵乖,爹爹煮鸡蛋给你敷脚脚。”
楚渔扁扁嘴,两只小脚丫晃来晃去,小肉手紧紧箍住楚贵的脖子,眨巴着大眼睛,撒着娇儿:“爹爹,爹爹休了娘亲,娶虎子娘好不好嘛!”
剩下的话云娘没说出口,“让她如何向故交交代呢?”云娘摇点头,舀米的手停了停。
楚贵一把捂住楚渔的嘴,四下环顾,轻声制止:“嘘!闺女耶,这话可说不得,被你娘听了,你爹地板都别想睡。”
云娘又起家去缸子里舀米,幽幽道:“孩子的习性都是父母教出来的。三岁看到老,你啊,总惯着她,把她惯得蔫儿坏,让我如何......”
喜叔半眯着眼:“老侄,咱是本家,叔多句嘴,你家喵喵机警是机警,就是太皮。”
孩子肇事,遭殃的是爹娘。昨儿那事,把家里鸡蛋都赔光了,媳妇还给人洗一下午被子。
“笑话。我家不吃鱼么?”
“凶婆娘!敢打我!我让爹爹休了你,另娶个和顺娘亲。”楚渔摸摸火辣辣的屁股,杏眼圆瞪,眉毛拧做一团,羊角辫竖起,活脱脱一只暴怒的小老虎。
“不是我。”楚贵从速点头。
海风从海上来,波浪拍打着礁石,腥咸的海水浸湿了楚贵的布鞋,脚指头凉凉的。
提及闺女喵喵,楚贵一声长叹。
完了,媳妇是真怒,楚贵也怕了,苦兮兮地看向楚渔,仿佛在说:闺女,爹撤了,闺女保重。
“咋回事咧?大门敞着,人都不在!”楚贵嘀咕了句,把鱼倒进池子里,又扔了把水草,洗了手才排闼。
楚渔猫着头,往楚贵怀里缩了缩,扭来扭去:“娘不在家,听不到,爹爹就给喵喵换个娘亲嘛!不换虎子娘,换个别的也行,和顺的就好。”
楚渔紧抿嘴唇,一声不吭,圆溜溜的大眼睛像铜钱。
大龙会心一笑,扯着嗓门喊:“喜叔,我家吃鱼。”
“闺女,跟你娘认个错。”
藤上的小黄瓜得摘,地里的大西瓜一屁股坐烂,篱笆上的南瓜花开一朵摘一朵,邻居家的茅草屋烧了烤番薯,哪个娃娃长得丑就该打......
“哼,爹爹个妻管严,靠不住!”恨爹不成器的楚渔无法地闭上眼,小手负在身后,一副视死如归的神采。
楚渔哼了声,头高高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