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儒林外史 > 第10章 王秀才议立偏房严监生疾终正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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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些闲话,又题起严致中的话来。王仁笑着问王德道:“大哥,我倒不解,他家大老那宗笔下,怎得会补起廪来的?”王德道:“这是三十年前的话。当时宗师都是御史出来,本是个吏员出身,晓得甚么文章!”王仁道:“老迈现在更加古怪了,我们嫡亲,一年中也要请他几次,却从未曾见他家一杯酒。想起还是前年出贡竖旗杆,在他家扰过一席。”王德愁着眉道:“当时我未曾去。他为出了一个贡,拉人出贺礼,把总甲、处所都派分子,县里狗腿差是不消说,弄了有一二百吊钱,还欠下厨子钱,屠户肉案子上的钱,至今也不肯还,过两个月在家吵一回,成甚么模样!”严致和道:“便是我也不好说。不瞒二位老舅,像我家另有几亩薄田,日逐伉俪四口在家里度日,猪肉也舍不得买一斤,每常小儿子要吃时,在熟切店内买四个钱的哄他就是了。家兄寸土也无,人丁又多,过不得三天,一买就是五斤,还要白煮的稀烂,上顿吃完了,下顿又在门口赊鱼。当初分炊,也是一样地步,白白都吃穷了。现在端了家里花梨椅子,悄悄开了后门,换肉心包子吃。你说这事如何是好!”二位哈哈大笑,笑罢说:“尽管讲这些混话,误了我们吃酒。快取骰盆来!”当下取骰子送与大舅爷:“我们行状元令。”两位舅爷,一小我行一个状元令,每人中一回状元吃一大杯。两位就中了几次状元,吃了几十杯。却又古怪,那骰子竟像知人事的,严监生一回状元也未曾中。二位鼓掌大笑。吃到四更尽鼓,跌跌撞撞,扶了归去。

正要退堂,见两小我出去喊冤,知县叫带上来问。一个叫做王小二,是贡生严大位的紧邻。客岁三月内,严贡生家一辩才过下来的小猪,走到他家去,他慌送回严家。严家说,猪到人家,再寻返来,最倒霉市。押着出了八钱银子,把小猪就卖与他。这一口猪在王家已养到一百多斤,不想错走到严家去,严家把猪关了。小二的哥子王大走到严家讨猪,严贡生说猪本来是他的:“你要讨猪,照时价估价。拿几两银子来,领了猪去。”王大是个贫民,那有银子。就同严家辩论了几句。被严贡生几个儿子,拿拴门的闩、赶面的杖,打了一个臭死,腿都打折了,睡在家里。以是小二来喊冤。知县喝过一边,带那一个上来问道:“你叫做甚么名字?”那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禀道:“小人叫做黄梦统,在乡间住。因客岁玄月上县来交赋税,一时缺少,央中向严乡绅借二十两银子,每月三分钱,写立借约,送在严府,小的却未曾拿他的银子。走上街来,遇着个乡里的亲眷,说他有几两银子借与小的,交个几分数,再下乡去设法,劝小的不要借严家的银子。小的交完赋税,就同亲戚回家去了。至今已是大半年,想起这事来。问严府取回借约。严乡绅问小的要这几个月的利钱。小的说:‘并未曾借本,何得无益?’严乡绅说小的当时拿回借约,好让他把银子借与别人生利;因未曾取约,他将二十两银子也不能动,误了大半年的利钱,该是小的出。小的自知不是,向中人说,甘心买个蹄酒上门取约。严乡绅执意不肯。把小的的驴和米同稍袋都叫人短了家去,还不收回纸来。如许抱屈负屈的事。求太老爷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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