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儒林外史 > 第21章 鲁小姐制义难新郎杨司训相府荐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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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见公孙赴宴回房,袖里笼了一本诗来灯下吟哦,也拉着蜜斯并坐同看。蜜斯此时还害臊,不好问他,只得强勉看了一个时候,相互睡下。到次日,蜜斯忍不住了,晓得公孙坐在前边书房里,即取红纸一条,写下一行题目,是“身修而后家齐”,叫采过来,说道:“你去送与姑爷,说是老爷要就教一篇笔墨的。”公孙接了,付之一笑,回说道:“我于此事不甚在行。况到尊府未经满月,要做两件雅事,如许俗事,还不耐烦做哩。”公孙内心只道说,向才女说如许话是极雅的了,不想首犯着忌讳。

两公子自从岁内为蘧公孙毕姻之事,忙了月余,又乱着度岁,把那杨执中的话已丢在九霄云外。今见邹吉甫来,又俄然想起,叫请出去。两公子同蘧公孙都走出厅上,见头上戴着新毡帽,身穿一件青布厚棉道袍,脚下踏着暖鞋。他儿子小二,手里拿着个布口袋,装了很多炒米、豆腐干,出去放下。两公子和他见礼,说道:“吉甫,你自恁空身来逛逛罢了,为甚么带将礼来?我们又不好不收你的。”邹吉甫道:“二位少老爷说这笑话,可不把我羞死了!乡间物件,带来与老爷赏人。”两公子叮咛将礼收出来,邹二哥请在外边坐,将邹吉甫让进书房来。吉甫问了,晓得是蘧小公子,又问蘧姑老爷的安,因说道:“还是那年我家太老爷下葬,会着姑老爷的,整整二十七年了,叫我们怎的不老!姑老爷胡子也全白了么?”公孙道:“全白了三四年了。”邹吉甫不肯僭公孙的坐。三公子道:“他是我们表侄,你白叟家年尊,诚恳坐罢。”

当夜吃完了酒,送蘧公孙回鲁宅去,就留邹吉甫在书房歇宿。次日乃试灯之期,娄府正厅吊颈挂一对大珠灯,乃是武英殿之物,宪宗天子御赐的。那灯是内府制造,非常精美。邹吉甫叫他的儿子邹二来看,也给他见见泛博。到十四日,先打发他下乡去,说道:“我过了灯节,要同老爷们到新市镇,趁便到你姐姐家,要到二十外才家里去。你先去罢。”邹二应诺去了。

当下请在一间草屋内,是杨执中补葺的一个小小的书屋,面着一方小天井,有几树梅花,这几日天暖,开了两三枝。书房内满壁诗画,中间一副笺纸联,上写道:“嗅窗前寒梅数点,且任我俯仰以嬉;攀月中仙桂一枝,久让人婆娑而舞。”两公子看了,不堪感喟,此身飘飘如游瑶池。杨执中捧出鸡肉酒饭,当下吃了几杯酒,用过饭,不吃了,撤了畴昔,烹茗清谈。谈到两次相访,被聋老妪误传的话,相互大笑。两公子要邀杨执中到家盘桓几日,杨执中说:“新年略有俗务,三四今后,自当敬造高斋,为平原旬日之饮。”谈到起更时候,一庭月色,照满书窗,梅花一枝枝如画在上面类似,两公子流连不忍相别。杨执中道;“本该留三先生、四先生草榻,奈乡间蜗居,二位先生恐不甚便。”因而执手踏着月影,把两公子同蘧公孙送到船上,自同邹吉甫归去了。

杨执中关了门来,坐下问道:“你说是本日那两个甚么朱紫来?”邹吉甫道:“老先生,你为盐店里的事累在县里,倒是如何得出来的?”杨执中道:“恰是,我也不知。那日县父母俄然把我放了出来,我在县门口同,说是个姓晋的具保状保我出来。我本身细想。未曾认得这位姓晋的老爷。你到底在那边晓得些影子的?”邹吉甫道:“那边是甚么姓晋的!此人叫做晋爵,就是娄太师府里三少老爷的管家。少老爷弟兄两位因在我这里闻声你老先生的大名,回家就将本身银子兑出七百两上了库,叫家人晋爵具保状。这些事——先生回家以后,两位少老爷亲身到府上访了两次——先生莫非不晓得么?”杨执中恍然觉悟道:“是了是了,这事被我这个老妪所误!我头一次看捕鱼返来,老妪向我说:‘城里有一个姓柳的。’我迷惑是前日阿谁姓柳的原差,就有些怕会他。后一次又是早晨回家,他说:‘那姓柳的本日又来,是我回他去了。’说着,也就罢了。现在想来,柳者,娄也。我那边猜的到是娄府,只迷惑是县里原差。”邹吉甫道:“你白叟家因打这年把官司,常言道得好:‘三年被毒蛇咬了,现在梦见一条绳索也是惊骇。’只是心中迷惑是差人。这也罢了。因前日十二,我在娄府叩节,两位少老爷说到这话,约我本日同到尊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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