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的人,到他父亲手里,挣起几个钱来,把他送在村塾里读书。读到十七八岁,那乡里先生没知己,就作成他出来招考。掉队他父亲死了,他是个不顶用的货,又不会种田,又不会作买卖,坐吃山崩,把些地步都弄的精光。足足考了三十多年,一回县考的覆试也未曾取。他向来肚里也莫有通过,借在个地盘庙里训了几个蒙童。每年招考,混着过也罢了,不想他又倒运。那年遇着湖州新市镇上盐店里一个伴计姓杨的杨老头子来讨账,住在庙里,呆头呆脑,口里说甚么天文地理,经纶匡济的混话。他闻声就像神附着的发了疯,今后不该考了,要做个高人。自从高人一做,这几个门生也不来了。在家穷的要不的,只在村坊上哄人过日子,口里动不动说:‘我和你至好相爱,分甚么相互?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这几句话,便是他的歌诀。”那少年的道:“尽管哄人,那有这很多人骗?”那胡子道:“他那一件不是骗来的!同在乡里之间,我也不便细说。”因向宦成道:“你这位客人,却问这小我怎的?”宦成道:“不怎的,我问一声儿。”口里承诺,内心自忖说:“我家二位老爷也好笑。多少大官大府来拜往还,怕不敷相与,没出处老远的路来寻如许混账人家去做甚么?”正思忖着,只见劈面来了一只船,船上坐着两个女人,仿佛鲁老爷家采姊妹两个,吓了一跳,赶紧伸出头来看,本来不相干。那两人也就分歧他谈了。